“可是塊好玉,晶瑩剔透的,你爺可是真看重你的!”
“將來拿著這東西,就可以去南郡認祖歸宗。你爹這輩子算是回不去了,但人總要落葉歸根,將來世道穩當了,我老頭子陪你回一趟南郡,也把你爹娘的牌位送回你家祠堂。”
說到這裡,他忽然長歎一聲,目光中露出幾分寂寥。
“就是這鬼世道啊,一點都不安生。你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見你們老家的人找過來,不知道南郡還有沒有人在。”
“東西我怕彆人知道,就給藏祖師爺像後麵了,時不時我就去看看,沒人發現哩。”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主樓。嶽萬峰的木像依舊擺放在正堂。謝老走上前,先恭恭敬敬給祖師爺拜了三拜,然後才走到木像身後,也不知道扭開了那個機關,木像手中捧著的那卷書簡竟然開了一個小口。
在寧非驚愕的目光中,謝老從裡麵摸了一塊玉佩出來,放在寧鋸子的手中。
“喏,就是這個了。”
寧非接過玉佩,借著油燈仔細查看。
這玉佩實際是塊魚佩,他這塊是個黑色的墨玉單魚,中間有凹槽,似乎還有應該另外一半白魚。
兩條魚合在一起,便能組成一個完整的陰陽。這條玉魚通體瑩潤,墨色均勻純淨,有水墨暈染的效果,做工十分精巧。
“這個字是……”
寧非皺起眉,仔細地分辨著上麵的鏤刻的紋路。
鐘鼎文的風格,不確定是哪種字體,對於一個理工男來說跟鬼畫符沒什麼兩樣。
崔?雀?翟?
實在確定不了,隻能暫時收入懷中,等有機會請教一下文化人。
當然,墨
魚玉佩是不能給人看的,隻能把字臨摹下來,找機會去問問暮野兄。
能有這種水頭的魚佩,一個普通的工匠之家可負擔不起,怕不是要牽扯到世家。
寧非現在一聽世家就頭痛,他最熟悉的世家就是薛家,都是群不要臉皮毫無風骨的貨色,與他那個時代記載中的相去甚遠。
能對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下藥,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是泯滅人性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根本不值得原諒!
更多的事,問謝老也不知道了,眼看天色不早,寧矩子便把老頭送出門,自己也往家的方向溜達。
經曆了身世一糟,他心情是不太好的,一個人走在路上想心事。
走著走著,他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地自身邊跑過,有幾個活潑的還回頭招呼他。
“矩子快點走呀,今日食間有好食!”
“是呀是呀,午後食間就飄出來香味,可把我給饞壞了,總算等到飯點!”
說話的都是些年輕人,比寧非大不了幾歲,平素也是十分活躍。
他們大都在作坊裡做學徒,每日下工便呼朋喚友去新食間填飽肚子。不過年輕人也不是牛嬸子唯一的客戶群,還有些老者吃完晚飯也不會走,聚集在新食間下棋吹牛侃大山,直到新食間關門攆人。
視線所及都是生機勃勃,寧非的心情也開始好轉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跟著謝老進塢堡時的場景,那時候大家都餓得麵黃肌瘦,有些人連走路的費力氣,塢堡裡充斥著麻木和認命的臉,哪怕聽到找不到食物的噩耗,大家也沒什麼情緒變化。
那時候的寧非,還天真的以為是墨宗眾人有素養,能平靜接受死亡的現實;可現在再回頭看,那根本就是自我放棄的絕望。
死氣沉沉,沒有希望。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墨宗弟子吃喝穿住都不發愁,之前被生存壓抑住的性情也徹底放飛,塢堡內時不時能聽到歡聲笑語,戀愛的酸臭氣也在不斷發酵中。
比如劉通和萍花小姐姐……
一說起萍花小姐姐,寧非忽然想到了昨天收到的一塊樣品布。
布料是織布坊那邊送來的,言說是代坊主萍花新試製的厚料,想讓矩子幫忙品評一下。
寧矩子
看到布料的時候就吃驚了。
這這這,這不就是帆布了麼!
這細密的經緯線,也不知道萍花小姐姐是怎麼織出來的,和現代的布料也沒什麼區彆了。
織布這事寧非是真不懂,但這並不耽誤他發現好物。
帆布的用處很多,未來的九淩城就有碼頭規劃,通過烏知河的支流可以進入主河道,順利而下進入大海。重要的水路貨物集散點,也是寧非給九淩城的定位之一。九淩城是工業區,產品下線後直接放到貨船運輸,不但省時省力,而且還能帶動城市發展。
到時候,若是再能從係統那裡搞到帆船圖紙,未來的墨宗也能造出出海大船,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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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男人都有個冒險夢,寧非也不例外。
上輩子即便他身患病症,也沒耽誤他學帆船學遊艇,偶爾也會獨自駕船出海放鬆心情。
隻是在這個時代,航海的意義比海釣要重要許多。
一望無際的大海對麵,也許是陌生的大陸,也許是孤獨的島嶼,再不濟也有吃不完的生猛海鮮,豐富餐桌不無小補。
嘿嘿嘿,波瀾壯闊地大航海時代啊!
想到已經開始批量產出的帆布,以及未來可能揚帆出海的大船,寧鋸子就忍不住心中喜悅,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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