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 194 章(1 / 2)

海,男人的浪漫,尤其是對於長期生活在內陸的人來說,大海的魅力無法抵擋。

逆帆船上的船手不都是見過海的。即便是在東胡三部,大部分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阿木爾河上。隻有極少數,如林卡大叔這樣出色的船手,才能真正駕船到海上搏殺冒險。

與一望無際的大海相比,逆帆船小的如螞蟻一樣,被海風吹得搖搖晃晃,幾個年輕船手一時沒有準備,差點被晃動的帆盤撞到。

“站穩了,早上沒吃飯是咋的?”

林卡把頭朝那兩個毛頭小子吼。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臉脹得通紅,訕訕地笑了一聲。

這不是……沒見過這麼大的水麼……

阿木爾河雖然也很大,最寬闊地地方站在河岸看不到邊,但和眼前這種一望無際,波濤滾滾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們說不出差彆,但就是不一樣!阿木爾河再怎麼翻騰大家都有底,可換了這裡要是起大波浪,那還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該怎麼走?”

寧非問身旁的封愷。

“烏知河口是在阿木爾河以南嗎?”

聽他這樣問,封愷想了想。

“應該是的。”

“從前朝流傳下來的輿圖上看,海克薩城應該是在牛背山的東北方向。阿木爾河與烏知河之間沒有河流,而烏知河是從白鷺口入海,那隻要我們沿著海岸向南,就一定能到。”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笑著看了一眼遠處的把頭林卡。

“航路的事便用不著我們操心了。把頭走過海,應該認得路線。麻煩的是白鷺口,那邊現在被西胡占據,沒能在紅葉林攔截下我們,多半會在白鷺口下手。”

“白鷺口,顧名思義,就是像白鷺嘴巴一樣細長的海口,比阿木爾河口要狹窄許多,易守難攻。”

啊?

寧非一愣。

之前封愷說“白鷺口”的時候他還沒在意,現在一聽說“白鷺口”的意思是指河口形狀,寧鋸子的腦袋就有點疼。

他本能地想到了錢塘江。

錢塘江河口是喇叭形,進入杭州灣後河寬急劇收縮,說起來和白鷺嘴巴的形狀也有幾分類似。

錢塘江潮舉世聞名,漲潮時,據說高大的水牆呼嘯

而來,潮聲震天。好看歸好看,可對於航運來說可就不那麼友好了。首先潮水將大量外海泥沙帶入河口,一部分就地落淤,堵塞河道。另一方麵,過大的潮差阻礙航運,出入河口要乘潮,主河槽的不穩定嚴重影響航道的確定,稍不留神大船就會擱淺。

要真是跟錢塘江一樣,那就嗬嗬了。

“不是。”

寧鋸子有點上火,語氣略煩躁。

“暮野兄,烏知河到底能不能通海……”

話出口了一半,他忽然覺得問的有問題,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說,真有商船從白鷺口進烏知河嗎?”

“有是有的。”

封愷搖頭。

“但是並不多。”

“船行逆水入河風浪較大,白鷺口的胡人也很麻煩,一般的商賈都不從烏知河上走,會南下取道南江,去往中原更繁華富庶之地。”

噗——

寧鋸子一口老血憋在心裡,差點沒直接噴到暮野兄臉上。

不是大哥,你這話為啥不在船起錨之前說!他這麼費心竭力地改船,結果還是回不去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憤懣,男人伸手擼了下矩子翹起的頭毛。

“彆氣,隻是困難些,不是完全不能走。”

“再說除了白鷺口,我們也沒有彆方法可以回去九淩城,總不能去南江走古水道吧?”

封愷的眼神淡然。

“那可是陸家的地盤。”

最後一句,石破天驚,如一顆炸雷在寧鋸子頭上轟響。

少年猛地抬起頭,看向青年的眼神驚疑不定,隱隱還染上了幾分戒備。

封大公子看不得他這種目光,伸手拉他到近前,摸了摸他的頭。

“彆緊張,我沒有彆的意圖。”

“海克薩城之後,我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天底下除了雙子,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他頓了頓,忽然綻放出一個溫暖而懷念的笑容。

“還記得之前有次你問我鐘鼎文的事麼?我告訴你那是一個‘崔’字。”

“中原世家這幾十年,最有名的雙子,自然是南郡岐江城陸家主的傳聞。”

“據說陸濤的夫人崔氏一次生了兩個孩兒,乃是一胎兩子的雙生。但世家篤信雙子會帶來傾家滅族的禍事,乃是父母長輩行事不端、品性敗壞而

被上天降下的責罰。此事若要坐實,不但陸濤的家主之位保不住,他極其胞弟陸備這一支也將降為支脈,搬出岐江城陸氏祖宅。”

“之後便是陸濤血洗岐江城。”

見寧非聽得認真,封愷便拉他到一旁坐下,將自己知道的細細講給他聽。

“漕運是暴利,陸家掌握著整個南江古水道,就等於握住了海船進出中原的唯一通路,陸家也是靠著這黃金水道繁盛興旺了幾百年,”

“起事的是陸家上上代的嫡三子後裔,說起來還是陸濤兄弟的堂叔,因為南江古水道上的漕運配給,一直與陸濤有齟齬。”

“具體的緣由現在不得而知。但那時候陸濤剛剛接手家主之位,立足未穩,據說這位堂叔在宗族大會上直接揭出了雙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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