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問完也沒再說話,就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跟著上了輪船。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視了幾秒後,降穀零聳了下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那家夥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麼。
一行人上了遊輪,到上麵才知道,人數真不少,一眼望過去少說也有四五百人,還不包括工作人員。
要是算上工作人員和船員的話,大概能有一千多接近兩千人。
除了一些電視上的明星演員之內的,船上還能看到一些經常出現在報紙上的社會名人過來捧場,除此之外就是餐廳的老顧客和VIP會員,也有一部分像上野秋實他們這樣,因為特殊的原因受到邀請的人。
整體來說十分熱鬨。
上船後看到甲板上的景象,萩原研二不住吹了聲口哨。
“晚宴好像是七點半正式開始,現在怎麼辦?先到處逛逛?”
“吹吹海風也不錯,還可以等等班長他們。”
幾人說著往甲板圍欄邊上走,降穀零四處觀望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你們看那邊那個,是不是上次在餐廳的那個什麼船舶公司的少爺?”
眾人聽到聲音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
“好像還真是。”鬆田陣平說:“不過他旁邊的女人好像不是之前那個?我記得之前是個金發的。”
“有錢人嘛,倒也不奇怪。”萩原研二擺擺手:“今天這艘船好像就是他們家的,我下午沒事兒查了一下,希裡斯原本準備的遊輪出了故障,青森家的小公子聽說後就大方的把這艘海之女神Tethys(泰西斯)號借給希裡斯餐廳的老板,喏,就在他左手邊隔著一個中年人旁邊那個,白手起家,很厲害的一個人。”
萩原研二抬起手和幾人小聲八卦:“聽說青森家的大兒子正在追求對方,他弟弟這是在幫忙助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幾人都一臉……的看著他。前麵都還好,後麵是什麼鬼?
萩原研二眨了下眼:“下午逛街遇見的一個大學學妹知道我們晚上要來這兒,特意分享給我的小道消息,順便拜托我幫忙看看是不是真的。”
鬆田陣平白了他一眼:“那種事情明顯不可能吧,怎麼說也是繼承人。”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膀,諸伏景光不由笑了下:“這艘船好像是新船,看周圍的設施都沒什麼磨損的痕跡,應該沒出過幾次航,二層的休閒區好像有娛樂室,一會兒去看看?”
“娛樂室嗎,聽起來好像不錯。”
幾人在旁邊聊天,上野秋實打了個哈欠,望著甲板外廣闊的海平麵。
這會兒正值黃昏,天空被殘陽餘暉染上橙紅,天邊的雲彩透著一層漂亮的顏色,邊沿仿佛描繪著金線一樣。波光粼粼的海水閃閃發光,偶爾有海鷗飛過,濕鹹的海風吹打在臉上,伴隨著海浪聲,安詳又寧靜。
他靠在甲板的護欄上,手肘搭著圍欄撐著臉頰,麵向海平麵發呆。
又過了一會兒,船都快開了班長還沒到,諸伏景光忍不住打電話過去問。
“我這邊遇到了一點事情。”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有點嘈雜,伊達航的聲音都快聽不清了,“高架橋這邊發生了一起車禍,人沒事,但是路堵死了,車子過不去,得等交警過來處理,估計是趕不上了,你們玩的開心點,星期一學校見。”
湊過來的幾人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諸伏景光無奈地歎了口氣,和伊達航說了聲注意安全就掛斷了電話。
“看樣子今天晚上就隻有我們五個了。”
他朝眾人攤開手,萩原研二顯得有些失望:“這麼說今天晚上見不著班長女朋友了。”
“這個點高架橋那邊車很多,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沒事就行,以後有的是機會。”
降穀零笑著說了一句,又看向旁邊的上野秋實。
大概是因為下午回憶過,現在看到對方他就忍不住想起那聲冷冰冰的滾字和那個小男孩兒跑到自己媽媽麵前委屈巴巴的樣子。
和現在比起來……嗯,完全想象不出這是同一個人呢。
沒過多久,輪船開始運行,晚宴也正是開始了。
主場在餐廳舉行,能容納下上千人的寬敞餐廳用來接待幾百位客人綽綽有餘。
晚宴是自助餐模式,餐廳負責人發表了致辭,就是些感謝捧場支持之類的場麵話。
整個晚宴其實更像是舞會,怪不得建議人正裝前往。
光鮮亮麗的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社會名人們互相介紹自己認識的人,交換名片,也算是擴展了人脈。
有些客人們看到自己喜歡的明星則會上前去要個簽名合影什麼的,不過這些都和上野秋實沒什麼關係。
班長和他女朋友不來,那點作為驅使動力的好奇心熄火,他就沒了什麼興致。
好吧,說完全沒興致也不對,至少東西看起來很好吃。
在自助台前看到自己之前在網上說評論很好的香煎鵝肝,上野秋實眨眨眼,端了一盤,還有一份看起來很不錯的牛排。
他平時熱量消耗少,胃口不大,拿了這些就準備回餐桌了。
他轉身的時候,一個人背對著他往後退了步,手肘剛好撞在上野秋實手上,他差點沒拿穩手裡的盤子,好在反應迅速的穩住了,但鵝肝也掉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撞到您了,客人。”撞到他的那個人連聲道歉,是個穿著工作人員服裝的男人,五官沒什麼特點,上野秋實看了下就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那人看到他手裡的盤子和掉在地上的食物,連忙說:“我馬上去幫您換一盤,這裡也會找人過來收拾,您稍等一下。”
工作人員說著就從上野秋實手裡接過盤子,上野秋實落在他手上的視線一頓。
男人小跑到不遠處的取餐區重新取了一盤鵝肝過來遞給他,又蹲下身,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將掉在地上的食物包裹起來,朝上野秋實再次鞠躬道歉後跑出去將垃圾扔掉。
上野秋實一直盯著他的背影,取完餐的鬆田陣平看他在中間發呆,走過來撞了下他的胳膊。
“乾嘛呢?發什麼愣?”
說完又低下頭看到他手裡少得可憐的食物,嘴角一抽:“你就吃這點?”
還不如貓崽子呢。
上野秋實回過神來,看到他盤裡滿滿當當的食物也是一陣無語。
“我中午吃了很多。”再說一會兒要是不夠還能再拿,一次拿那麼多吃不完怎麼辦?
鬆田陣平:……
他嘖了一聲,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剛才在看什麼?”
他看向上野秋實剛看的地方,除了賓客和一個服務員的背影外也看不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什麼。”上野秋實搖搖頭,又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隻手,眉頭微皺。
他記不住臉,所以更多會關注一些特征,剛才那個人的手有點奇怪。
一個服務員的手……會保養的那麼好嗎?
上野秋實有點疑惑,長期處於服務工作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點勞累過後的痕跡,剛才那個服務員的手卻很乾淨。
手指修剪的很整齊,而且手上沒有什麼繭子,更像是一些養尊處優不用為生活奔波的類型。
“你愣著乾嘛呢?”
鬆田陣平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回過頭喊了一聲。
上野秋實回過神,甩開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和鬆田陣平一起找了張餐桌坐下。
沒過多久,其他人也回來了,吃了飯又聊了一陣,上野秋實就徹底把剛才的小插曲給忘了。
這次遊輪晚宴共計四個小時,輪船會沿海繞行一圈,讓賓客們能全方位欣賞到東京的夜景,算是一個十分有新意的回饋禮物了。
船上也準備了很多休閒設施,不想參加舞會和欣賞夜景的也可以在設施內放鬆遊玩,算是考慮的比較周全,對客人來說也是個相當不錯的體驗。
“實際上,希裡斯餐廳的老板是打算之後再開一個海上餐廳,專門接待有錢人,這次借著周年慶的名頭順便試試效果,所以今天才會有那麼些名人過來。”
吃過晚飯,對舞會沒什麼興趣的幾人又走到甲板上吹海風賞夜景。
這個時候天差不多已經黑了,燈火明亮的東京在夜晚仿佛夜幕上灑滿了繁星,如夢似幻,從船上遙遙看去,人流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儼然一派大都市的熱鬨景象。
然而他們置身海上,宴會的喧囂聲被隔絕在甲板裡麵,耳邊隻能聽到海浪拍打船身的浪花聲,夜晚的風聲,偶爾響起的,屬於海洋生物神秘而美妙的聲音。
一邊是廣闊無邊的大海,一邊是熱鬨繁榮的大都市,站在著兩者之間的交接處,讓人莫名產生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聽到萩原研二的話,趴在圍欄上感受著海風洗滌的人抬起眸子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諸伏景光翻了下身,背靠著圍欄笑著接話:“你這又是怎麼知道的?這應該算是某種商業機密了吧?”
萩原研二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笑得有些得意:“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這點小情報……”
“不就是剛才取餐的時候聽見旁邊的隨口說的嘛,還搞得神神秘秘的。”鬆田陣平一點不給麵子的拆台,萩原研二手指一彎,有些幽怨的看了過去。
鬆田陣平挑眉問他:“怎麼不去找女孩子跳舞?難得的好機會。”
萩原研二擺擺手:“來參加的人大多都是結伴來的,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識趣。”
上野秋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海風吹過他額前的碎發,有幾根發絲吹到眼睛,有些發癢,他忍不住抬手揉眼睛。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腕,上野秋實茫然的偏過頭。
?乾嘛。
降穀零看著他黑色的眼珠子挑挑眉,鬆開手道:“用手揉眼睛不衛生,容易感染,到時候眼睛發炎射擊課你就上不了了,會影響命中率。”
上野秋實眨眨眼,慢吞吞的應了聲哦,將額頭前麵的碎發薅到腦後,將臉放在手臂上,渾身懶洋洋的看著海。
旁邊的諸伏景光注意到降穀零的舉動,眼底閃過思索。
“還有兩個小時靠岸,進去玩會兒?我剛才看休閒區那邊有台球室和乒乓桌。”
萩原研二看了眼手表,開口提議道。
“總不能真在外麵站兩個小時吧。”他笑著說:“人都要凍傻了。”
“也是。”鬆田陣平抬手伸了個懶腰:“不知道班長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可能重新找了地方吃飯吧,畢竟女朋友難得來一次。”
幾人一邊說一邊往船塢裡麵走,鬆田陣平還順手拉了把上野秋實。
“笨蛋樹懶,彆發呆了,我們來比一下,不管是台球還是乒乓球我都奉陪,輸的人要老老實實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你打算玩真心話大冒險?”萩原研二接過話,踴躍加入:“那算我一個,景光,零,你們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