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問題來的突兀,波摩一時間沒回過神來,表情顯得格外迷茫。
“蘇格蘭?”
琴酒盯著他看了幾秒,細致的觀察力沒有發現一點作偽的痕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最後隻是搖搖頭。
“沒什麼。”
看這人的反應就知道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隻是這麼一來,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
……
到了身體檢查的那一天,波摩跟著琴酒去了基地。說是基地,其實也不過是一座研究實驗室,明麵上掛著某醫療機構的名字,主要嘗試開發新的醫療設備。
像這種研究機構國內外有很多,正規合法,按時繳稅,在沒有證據和舉報的情況下警方連搜查令都沒辦法申請下來。
波摩跟著進了大門,和大多數醫療機構一樣,這樣的裝潢也主要以白色為主,看上去沒什麼人,每個工作人員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
聽他們預約了身體檢查,工作人員將人帶到二樓,換了人接待。確定了暗語,又被人帶到了另一處地方,穿過走廊,驗證了大門密碼,乘上電梯下樓,再次出來就是一條完全封閉的走廊。
負責人迎了上來,琴酒睨了眼身後懶懶散散打哈欠的人,問:“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完全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帶他過去準備吧。”
波摩半闔著眼眉宇些許困頓地從琴酒身後走出來,慢悠悠地跟在負責人身後去做’身體檢查‘前的準備。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對什麼。
說實話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抗住接下來的催眠和洗腦,但顯然這件事情並沒有拒絕的權利,是BOSS直接下令的。
波摩心中心情很平靜,揣在兜裡的手指捏了捏出門前放進去的平安符,隻希望和上次一樣一切順利。
不然就隻能寄托於之前準備的備選方案B了。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琴酒掃了眼周圍,這裡很像醫院的重症觀察區,走廊右側麵朝房間的方向是長方形的透明玻璃窗,能清楚的看到房間內部所有的一切。
中間是一張床,周圍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醫療設備,有醫務人員正在裡麵擺弄忙碌。
琴酒看了幾眼,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從口袋裡掏出煙,走到吸煙室,找了個位子隨意坐下,點煙。
吸入的尼古丁慢慢發揮作用,因為這段時間的忙碌而隱隱有些緊繃的神經些微舒展,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視線落在手指間的香煙上。
一縷煙霧撩撩升起,燃燒的猩紅火光呼吸似的忽明忽滅。
腳步聲傳來,琴酒轉動視線看去,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他眼神不由暗了暗。
“你好像很閒?”
聽不出情緒的平靜語氣從男人口中吐出,貝爾摩德臉上帶著笑,身姿搖曳地走進來。
“我可憐的小可愛做檢查,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看看不是。”
“還說我,你不也是?”
貝爾摩德走到琴酒對麵,靠著牆,雙手環胸細細打量著對麵的男人。
“看樣子你最近過的很充實。”
琴酒沒忍住嗤笑一聲,“托你家小可愛的福。”
貝爾摩德聳聳肩,手指卷著身前的發絲,語氣正經了很多。
“查的怎麼樣了?”
“做的很乾淨。”琴酒眼簾微垂,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
“東西被拿走了,黑櫻桃也死了。”
貝爾摩德手指頓了頓。“怎麼死的?”
“自殺。”琴酒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貝爾摩德。
自殺。這兩個字在貝爾摩德舌尖滾了幾圈,有種啼笑皆非的荒繆感,像是一個並不幽默的冷笑話。
“這次的事情呢?彆告訴我同樣沒查出什麼東西。”
“嗬。”琴酒冷笑一聲,看他的表現,貝爾摩德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假的,你也沒查出線索?”
“FBI和公安這次的行動完全避開了我們的暗線,行動展開之前連內部都沒聽到一點消息。”琴酒眼底夾雜著些許煩躁,冰冷的麵孔比平日更加陰鷙,殺意裹挾著血腥氣蔓延,整個人充滿了壓迫感。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貝爾摩德忍不住咋舌,如果不是運氣好的話那隻能說明一件事,組織的暗線已經全部暴露了。
就像官方想往組織裡塞臥底需要經曆種種考驗一樣,組織安插臥底同樣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情,最起碼要保證臥底的絕對忠誠,在這之上還要儘可能的掌握更多的話語權,而掌握話語權的前提是擁有出色的能力。
兩者缺一不可。
這樣的人才不管是在哪裡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資源去培養。
要是真的全部暴露了……貝爾摩德擰了擰眉,這對組織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你聽說過鬼神嗎?”琴酒忽然問她,貝爾摩德眨了下眼睛,搖頭。
“這次FBI的行動負責人代號鬼神,除了代號之外一切資料空白。”
“鬼神嗎?”貝爾摩德捏了捏下巴,“好誇張的代號,連你也查不出來?”
琴酒沒說話,略顯煩躁表情回答了一切。
“……還是難得在你臉上看到這副表情。”貝爾摩德偏了下頭,舔了舔飽滿的紅唇,語氣帶著絲絲蠱惑:“真的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嗎?”
琴酒目光如刃直直地刺了過去,眼底帶著警告。
“真是不解風情。”貝爾摩德頓了頓,隨後意興闌珊地擺擺手,“我會讓美國那邊的人好好查查。”
“嗯。”琴酒抬手捏了捏鼻梁。
“這次的參與人你準備怎麼做?”
“老規矩。”琴酒放下手,語調冷的嚇人:“等狐狸尾巴露出來。”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行吧。”貝爾摩德伸了個懶腰:“時間也差不多了
,去看看小可愛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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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上麵要做的檢查並不是洗去青年的記憶,而是利用催眠的手段在他腦海裡種下對組織忠誠的種子,並且讓其生根發芽,根深蒂固。
隨著檢查開始,他的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視線陷入黑暗。
他像是一個人站在漆黑一片的荒漠裡,孤寂的黑暗中,有道縹緲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的重複著,忠於組織,即使用生命也要為那位大人獻上一切。
那個聲音仿佛自心底生出,在大腦深處留下烙印,青年無意識地重複著相同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從迷茫變得堅定。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波摩醒來時周圍的醫療人員已經不見了,他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到的是坐在床邊的貝爾摩德。
“小可愛,感覺怎麼樣?”貝爾摩德關切地看著他。
波摩一瞬間有些迷茫,細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開口:“貝爾。”
他臉色有些發白,大腦說不出的脹痛,像是有人把什麼東西強行塞進腦子裡,難受的眼眶都有些微紅。
“不舒服。”他語調慢吞吞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想吐。”
貝爾摩德摸了摸他的頭,青年不自覺的蹭了蹭,夾帶著些許依賴,貝爾摩德眼底憐愛更甚些,手指輕輕撥弄著細軟的發絲。
“你的傷還沒好,多注意休息。”
“兩個月後有場音樂會,那邊邀請你過去參加,邀請函送到了我這裡,要去嗎?”
波摩擰了擰眉,貝爾摩德看他這樣,忍不住笑:“是日本這邊的,在北海道,邀請了不少名人,對你在日本打開知名度有些幫助。”
“哦。”波摩不是很情願的應聲,表情懨懨的,配著微微發紅的眼眶看著怪惹人憐的。
貝爾摩德不禁感歎對方生了一副好相貌,饒是她看到這樣的表情,一瞬間也忍不住心軟了。
好在理智快速拉回來,沒讓她說出什麼多餘的話。
隻不過……真像啊。
貝爾摩德眼底暗芒閃爍,眨眼便消散的一乾二淨。
她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看向房間另一側。
“對了,這段時間你和琴酒組隊,他會暫時負責你的行程。”
波摩眨了眨眼,不太能夠理解地‘啊’了一聲。
“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聽到這句話,波摩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皺著鼻子點頭應是,周身環繞的頹喪氣息更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