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的名字叫什麼?”
“大少爺。”
聽到琴酒冷淡的聲音問出這個問題時,上野秋實下意識抬眸看向對方,望著那張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凝滯幾秒後,忽然將另一隻手握拳攻向琴酒的腹部。
琴酒雖然反應過來用手擋住,但拳頭上傳來的力道震得他掌心都有些發麻,而後又聽到青年比平時還要冷淡的聲音:“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說著又是一記抬腿膝踢,兩人在書桌前打了起來,琴酒擋住他的攻擊,偏頭看向對方:“心虛了?”
“你的記憶其實已經恢複了對嗎?”
琴酒的話傳入耳中,上野秋實麵色不變,依舊手腳淩厲地打過去,琴酒側身躲開,又抬手擋住他的攻擊,扣住手臂不讓人收回去,垂眸瞧著麵前神色冷淡的青年,嗓音低沉。
“彆發瘋,回答我的問題。”
上野秋實抬眸看向他,出聲譏諷:“我倒是不知道我的記憶有什麼問題,要不然你來告訴我,我原本的身份應該是什麼?”
琴酒打量著他的表情,在那張散去了往日慵懶隻剩下鋒利冰冷的臉上除了應有的反應外,看不出一點心虛和緊張的情緒,脈搏也毫無變化。
不知道是這人的心理素質太強,還是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完全不明所以。
琴酒打量了一會兒,放開手,向後退了兩步,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這是BOSS的命令。”
還準備動手的上野秋實攻勢瞬間頓住,滿眼不爽地看著他。
“我怎麼沒接到?”
顯然他並不相信琴酒的一麵之詞,目光滿是懷疑。
意料之中,琴酒麵無表情地點開手機屏幕,按下之前發來的留言,手機裡很快傳來BOSS的聲音:“波摩,這段時間你暫時聽從琴酒的安排,彆擔心,我會讓人儘快證明你的清白,事情結束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先配合……“
琴酒按掉剩下的留言,看向對麵眉頭緊皺滿臉不情願的青年,鼻間輕哼,嘴角勾出一抹嘲笑:“聽到了?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
“還是說連BOSS的命令你都不打算聽從了?大少爺。”
上野秋實定定看了他幾秒,忽然冷笑:“雖然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但是琴酒,等這件事情結束,你最好彆讓我找到一點機會。”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波摩。”琴酒上前一步,逼近上野秋實身前,居高臨下,眸光深邃地看著他:“你最好確定自己私下沒搞什麼小動作,否則等調查結果下來……”他停頓片刻,低下頭,唇角微勾,嗓音低沉,盯著那雙眼睛一字一頓開口:“我會把你乾..死在這張床上。”
上野秋實臉色一黑,條件反射抬手一巴掌打過去。
琴酒在那隻手快扇到自己臉上的時候一把扣住手腕,看著那雙被怒意侵染,顏色變得更加鮮活明亮的眼睛,嘴角笑意越甚。
“琴酒
!”上野秋實臉色黑得滴墨,眼刀跟不要錢似的紮在琴酒身上,近乎咬牙切齒開口:“你彆得寸進尺!”
他眼底滿是被冒犯的怒火,灼灼火光讓眼眸的紅色變得更加鮮亮,連眼尾都好似被染上了一抹殷紅,豔色灼人,但顯然並沒有將琴酒的話當真,隻以為這不過是對方又一種挑釁的方式,一雙眼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彆以為BOSS說讓我暫時聽你的我就會任你挑釁,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
琴酒忍不住輕笑兩聲。
“大少爺,我實在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會讓你長得這麼乾淨,但很顯然,怎麼都不可能是□□那種充滿肮臟交易的地方。”
他握著上野秋實的手放下,身體前傾,靠近對方耳邊,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和代表情se的暗示,摻雜著危險的氣息和些微笑意傳進耳膜,音量雖然放輕了不少,但加重的咬字字字清晰。
“剛才那句話是字麵意思,大少爺。”
他轉過眸,看向身旁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人,禁不住哼笑出聲,將身體站直,掃了眼房間的狼藉,從口袋裡掏出煙叼在嘴裡點燃。
“你該吃飯了,身上有傷就彆到處發瘋,房間我等下再來收拾,在調查結果下來之前你就先待在這裡,有什麼事對著監控叫我。”
“雖然覺得你不會浪費功夫,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整個房間沒有出口,大門是單麵的,裡麵除非用炸彈炸開,否則完全沒辦法。”
說完話,他抬腳走向門口,背對著人擺了下手:“事情就是這樣,我先去忙工作了。”
他走出房間將門關上,從樓梯上來回到一樓的客廳。
上野秋實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了男人的蹤影,想起對方剛才在耳邊說的那些話,上野秋實沉默良久,氣笑了,沒忍住朝發現的攝像頭方向豎起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而後氣衝衝的衝回床邊,看也沒看桌上已經有些微涼的午飯,躺回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在床上拱起一個鼓包就再沒動過。
回到客廳用平板打開地下監控的琴酒眉梢輕挑,悶聲哼笑:“真是狗脾氣。”
“琴酒。”無線耳機裡傳來BOSS的聲音,琴酒臉色不變,放下平板按著耳朵上的耳機應了一聲:“BOSS。”
“剛才觀察的結果,你怎麼看?”
“沒什麼看法。”琴酒夾著煙,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至少我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從我和波摩認識第一天開始,這人就這幅德行,被我點明他的記憶是不是恢複的時候,脈搏也沒什麼變化,心跳加速和情緒緊張這些都沒出現。”
“……”BOSS沉默了一會兒,輕聲歎息:“這段時間你先照顧好他吧。”
“朗姆那邊很快會有結果出來,這件事情需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否則沒辦法服眾,等結果出來,證明波摩的身份如果清白的,我會讓朗姆那邊給個交代出來。”
琴酒無聲嗤笑,彈了彈煙頭的煙灰,問了通訊對麵的人一個問題:“BOSS,
消息是從莫吉托那裡傳出來的對嗎?”
“……”聽懂他話裡有話,BOSS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開口:“消息是戴吉利不顧暴露的危險傳出來的。”
“莫吉托隻是代為轉達。”
“你確定他沒有添油加醋嗎?”琴酒嗓音微冷,帶著些許嘲意:“波摩和莫吉托的矛盾您應該很清楚,難得出現這麼好的機會,莫吉托的性格確定不會落井下石?趁機添油加醋將事情嚴重性誇大。”
“波摩當初的身份調查也是朗姆那邊親自安排人去查的,現如今又突然說之前的調查不對,波摩的真實身份另有其他,什麼時候那邊的情報係統這麼差了,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查不清楚?”
“BOSS,我想您應該更比我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他們說的屬實,調查最後發現波摩真是公安的人,那這些年他接觸到的東西,整個關西的情報網和運輸線,成員名單,包括買家情報,這些都被公安知曉後組織會麵臨什麼樣的情況。”
琴酒冷笑出聲:“現在突然指出波摩是公安成員,不覺得有點自打嘴巴?”
“啊……”BOSS嗓音低沉:“你說的這些我很清楚。”
“從私心來講,我同樣不相信波摩會背叛組織,但很無奈,琴酒,這件事情是朗姆主動提出來的,我總要給他這個麵子。”
“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你會這麼信任波摩。”
BOSS的話裡多了一點意味不明的東西,琴酒將煙放在唇間吸了一口,哼笑道:“談不上信任,隻是從我看到的角度出發,就波摩那種除非必要絕對不會主動給自己攬事的性格,我現在也挺好奇的,公安那邊到底是怎麼說服他接受潛入組織竊取情報這樣一個麻煩的任務。”
“還是說這個人的性格從最開始就是偽裝出來的,不過要是這樣我就更好奇了,當初的催眠手術又是怎麼判定成功的,總不能連研究院那邊也被公安內線給侵入了吧,且真的有人能做到連續偽裝這麼多年下來且從來沒被人發現一點破綻嗎?”
“況且那家夥還是個臉盲,雖然經過治療後症狀緩解了不少,但最開始就連任務目標都能搞錯,把派去接他的人當成敵人……”琴酒說著就忍不住哼笑出聲:“安排這樣的人來做臥底,公安的心也是挺大的。”
琴酒提出來的這些問題也同樣是BOSS曾經思考過的,若非存在明顯的缺陷和不可能,BOSS當初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信任對方,並以一己之力力排眾議將人提拔成為乾部。
他沉默良久,輕歎一聲:“事已至此,既然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從頭到尾徹查清楚也是好事,我之前就說過,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矛盾,但唯一的前提是不能損失組織利益。”
“若這件事情情報有誤,又或者是有人在其中添油加醋,刻意誤導,我不會放任不管。”
“總要有人付出代價,我絕不容許有人因私人矛盾破壞組織平衡。”
琴酒對此不置可否,也沒什麼意見和看法。
事情真相還沒
調查清楚,波摩的身份還有待商議,莫吉托在其中又起到什麼樣的作用這些,總得來說都與他無關。
隻不過……可惜了。
那位大少爺要真是公安那邊派來的臥底,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