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隻有她能聽見女人的聲音?
莫非她又被誰下了聆聽咒?就像在滄瀾閣時,秦愫白給她下的那種咒術?
否則孔雀穀每日往來那麼多人,就沒人聽見過?
阿璃頓覺奇怪,又覺心裡發毛,她該不會又是被誰盯上了,要解孔雀穀什麼驚天秘聞了吧。
知道太多秘密會死的,她真的真的不想惹上這些事了。
想罷,阿璃覺得自己又在給自己下了什麼天定的詛咒……
她打了個寒噤,見不聽在空中摸著,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門,雖然我聽不見,但好像能感覺得到這陣法的位置。”
“位置?”阿璃這已經是第三次來了,可是並沒有發現。
她也依樣畫葫蘆,但還是沒有摸出點門道來。
“在這,但我打不開。”
阿璃看見他的手指都已經有些微陷,仿佛被什麼東西夾住了,一使勁就見手指上的肉陷得更深,他仍在不斷用力,連指節都變白,夾得都不見了血色,可他還在用力掰扯。
“彆開了。”阿璃捉了他的手放下,“我們打不開的,還是去抓貓吧。”
不聽問道,“先生可以?”
“應該可以,否則它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走了,我去找貓。”
見她沒加上個“們”字,不聽跟了過去,“你聽不懂它說話,得帶上我。”
阿璃發現不聽的性格又變得跟之前一樣了,難道上回他突然變了個人是錯覺?
那當然不是,她又不是眼睛不好,分辨不出他的轉變。
要在大宅裡找一隻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阿璃試著追蹤它的氣息,發現捕捉不到。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貓比她厲害。
這年頭,連貓的修為都比她高,讓不讓人活了。
這貓的主人得是仙人級彆的吧。
阿璃一邊納悶一邊走。
孔雀穀的護衛並不是很多,不過到處都是靈陣,隻是有不聽在,很輕易就能繞過去。
兩人找了半個大宅,仍是沒看見貓。
忽然不聽的步子一停,阿璃沒留神,一腦袋撞在他的背上。
還沒等她問什麼,突然就見他轉身,用身體將她整個人都堵在了牆角。
眼前頓時隻剩不聽白淨的臉,外麵的東西都看不見了。
阿璃咋舌,“你乾什麼?”
不聽低聲,“有人。”
阿璃不吭聲了。
隻是被一個男人這麼堵在牆角裡緊緊護著,怎麼站都覺得奇怪。
她以前怎麼就沒覺得不聽個子這麼高,胸膛這樣寬厚呢。
阿璃胡思亂想著,又想起一個問題來,這麼堵著她有用?你不是將整個背都露出來
了嗎???
還沒等她想完,突然就見不聽俯身,在她脖子上印了一口。
阿璃一愣,隨即臉“唰”地緋紅,惱怒道,“不聽!”
這時近處傳來一個聲音,“厲三少主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阿璃心頭咯噔一聲,是葉華陰。
來的人是誰不好,偏是這隻老狐狸,她這隻小狐狸可鬥不過她。
不聽倒是不慌,他緩緩轉身,阿璃也從後麵出來,朝她訕笑,“就是……”
“就是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見麵。”不聽說道,“可你卻來了。”
葉華陰看看他,又看看頭發有些亂的阿璃,臉怎麼有點紅?脖子上甚至還有個十分明顯的紅印子,看起來就像是……
阿璃見她的眼神已是“我懂了”的模樣,頓時麵紅耳赤,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祖母你快收起你可怕的想法!
葉華陰了然又爽快地點頭,“我明白,畢竟都是年少時,情竇初開,難以自控。”
阿璃:“……”不是的!
葉華陰繼續說道,“是我打攪了,你們慢聊,記得下次找個更隱蔽的地方,免得再被人打攪。”
說罷就走,竟真給他們挪了地方。
阿璃想解釋又沒法解釋,一看神情極其淡定的不聽,這家夥,說謊的功力比她還要厲害,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是。
不聽見她走了,這才問道,“我學的好不好?”
“你跟誰學的?”
“水鏡裡有很多。”
又是那天殺的水鏡,對不會分辨是非的不聽來說簡直就是個大殺器,淨學一些亂七八糟的。
虧得水鏡隻能窺探凡間,要是能窺探各大修真門派,以他的天賦,怕是能直接偷學飛升了。
她瞪眼道,“以後不許碰我,再碰我就真的生氣了。”
她要是不說這句話不聽還真的想再給她演示一下水鏡裡的人具體是怎麼做的,他已然將過程簡化,隻是十分克製地親了她一下。
誰想還是惹她生氣了。
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葉華陰這大半夜的往這條路走做什麼?
阿璃緩緩轉身,看向目光儘頭。
莫不是……是去看那個女人的?
阿璃說道,“回去睡覺吧。”
“等等阿璃。”不聽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阿璃微頓,不聽要說什麼?這樣認真。
“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你在怕什麼,就好像我也一樣怕你會死,寧可自己死,也不願見你受一點傷。”不聽說道,“先生說的沒錯,做人有攻擊性會更快樂,但有攻擊性的人卻容易忽略彆人的想法。既然我認定你不是那種自私的人,那我就該相信自己的判斷。阿璃,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恨你。”
阿璃沉默不語,她覺得隻要她一開口,肯定就會奔著心軟的方向去了。
隻是不聽不恨她,她很開心。
不
聽俯身將她抱住,動作已然很輕,似乎學會了如何控製力度,不再是那種緊緊箍著,不顧她感受的抱法。
隱約讓阿璃感覺出了一種撞入心底的溫柔來。
“我不怕死,如果怕,根本不需要你來推我走,我自己也會走。”
阿璃怔然,竟已經沒有勇氣再推開他了。
她早就該明白的,她可以趕走任何人,欺騙任何人,唯獨趕不走他。
不聽也察覺到了阿璃沒有再掙紮,甚至身體也不再僵硬,仿佛卸下了千斤重負,倚在了他的懷中。
他想的果然沒錯。
阿璃從來都不想趕他走。
他卻信了她說的話。
阿璃倚著他的心口,靜靜聽他的心跳聲。
許久才抬頭看他,“不聽,魔君複活,魔族終將席卷九州,再掀惡戰,我是注定不會退步的,這意味著我可能會死。你可以不必卷入這惡戰中,可如果真的跟我一起,那下場可能也是死,你真的想好了嗎?”
不聽怔神,阿璃在問他,隻要他點頭,阿璃就會變回原來的阿璃了。
他沒有片刻猶豫,“想好了。既然魔族會踏遍九州,那我又能去哪裡躲著?除非我變魔,可你既然在九州,我又怎麼能變魔。”
阿璃隻覺自己做的決定萬分困難,頭一點,她就要拉著不聽一起麵對萬分凶險的魔了,甚至威脅著兩人的性命。
“你真的不怕?”
“不怕。”
阿璃釋懷一笑,眼睛已經濕了,她忽然覺得有人陪著自己一起的感覺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一個人走那條路,遠比兩個人一起走要痛苦得多。
已是很久沒看見阿璃這樣對自己笑的不聽微愣。
然後他就看見阿璃踮起腳來,環了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嗯???
鏡子裡從來隻見男子吻女子,女子隻顧嬌羞,沒見過女子親吻男子的。
不聽有點懵,可很快他就想通了。
阿璃不一樣。
阿璃跟天下的姑娘都不一樣。
隻是親一口阿璃就麵紅耳赤了,她鬆手就要走,可腰已被他緊緊環住,低頭緊壓,回以熾熱一吻。
阿璃呼吸微喘。
行,這下是坐實了他們情竇初開,難以自控的事了。
許久不聽才緩緩鬆開,阿璃伏在他的心口上,沒有走。
她想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喵。”
遠處高牆上的白貓在月色下,毛發更白,它的雙目炯亮,看著那兩個少年人,又叫了一聲,聲調裡滿是愉悅。
“你倒是會撮合人。”
聲音冷不丁響起,白貓僵了僵要跑,可葉華陰已經飛了上來,將它的去路攔住。
白貓重新蹲回高牆上擺起了尾巴,抬頭看著她。
葉華陰冷聲道,“阿璃非常人,身上的魔氣隨時可能異變。厲不聽也非常人,他們這樣矢誌不渝地相信對方,於九州有什麼好處?一個人發瘋了我們還能治,兩個人一起發瘋,就是他們治我們了。”
“喵。”白貓的聲調仍是鎮定愉悅。
葉華陰又是冷哼,“阿璃是我的孫女,我願傾儘所有救她。但厲不聽呢?滄瀾閣不管他?你將他引到這裡,還費我那麼多的藥,日後你要賠錢。”
這下它不喵了。
甚至還舔起了爪子。
一臉癩皮樣。
葉華陰問道,“將他們帶去後院的,也是你吧?”
“喵,喵,喵。”
否認三連。
——表肯定。
葉華陰已快被氣笑,“這麼多年了,師兄你還是沒變。”
她負手望月,默然不語。
白貓也沒有趁機逃走,與她一同望月。
月色清冷寂寥,各自回想當年。
誰不曾年少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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