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透了的根?(1 / 2)

第九十五章爛透了的根?

冬雨冰冷,但砸得庭院裡的樹木卻很精神,被雨水洗刷過的葉子一掃嚴冬的乾燥,展現著入春前最後的翠綠。

阿璃聽著外麵的淅瀝雨聲,坐在屋裡烤著暖暖爐火的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她已壓製魔氣,不聽的邪氣之謎已解開,而且還是個很好的結果,她怎能不開心。

隻是母親還在昏睡,似乎耗儘了氣力,一直沒有醒過來。

不過大夫和祖母都說沒有大礙,讓她放心。

她烤暖和了手才過去床邊,摸摸母親的麵頰,喃喃說道,“娘,你怎麼還不醒過來,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說呢。”

阿璃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可床上的人依舊沒有醒。

孔雀穀外,厲不鳴已經在跟公孫克道彆,準備回滄瀾閣。

公孫克親自送他到外麵,一番客套話後便說,“與魔一戰已是必不可免的事了,到時候還要靠滄瀾閣為我正道備好糧倉,也請你們做好防範,以防魔族偷襲。”

“降魔之事,晚輩義不容辭,請公孫穀主放心。”厲不鳴默了默又道,“我弟弟可能要暫時叨擾您,他脾氣有些急躁,但本性不壞,還請公孫穀主多多包容。”

公孫克說道,“不聽是個好孩子,而且阿璃也喜歡他。”他笑了笑,“如果這段緣分能成,那我們兩家也是親戚了。”

這句話立刻讓人愉悅起來。

仿佛春日裡開的第一朵花,讓近日來籠罩在心頭上的陰沉都一掃而空,滿含希望。

厲不鳴笑道,“這是厲家的福氣。那晚輩就先告辭。”

公孫克說道,“等等,我想還有人要來送你。”

厲不鳴好奇是誰,也隻能是阿璃了吧。

可他往那邊看去,卻是不聽和阿璃。

看見阿璃他不意外,但看見不聽卻很意外。

阿璃走上前說道,“你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還有些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就不多打擾了。”

“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這麼見外。”阿璃又笑道,“更何況你也是不聽的兄長。”

厲不鳴笑笑,又看向不聽。

不聽看著他,眼裡沒有了昨日的那種警惕和厭惡,平靜如一汪湖水,不見了戾氣。他暗暗感慨不聽能毫發無傷地將獸毒壓下,即便被獸毒侵蝕了十餘年,仍是稚子心。

“雖然鑰匙到最後還是沒有用上,但我知道你心意了。”不聽說不出太多道謝的話,彆扭極了,他偏了偏頭說道,“謝謝。”

可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厲不鳴高興,沉重了一夜的心也輕了一些,“見你安然無恙,兄長很開心。”

不聽默然片刻又道,“嗯。”

厲不鳴發現他自稱是他的兄長,他也沒有反駁。

他真當他是哥哥了。

厲不鳴微微笑了笑,最開始他想要補償不聽,很大的原因是他想替父母贖罪,減輕他們的業障。可後來他真的想保護這個弟弟,傾儘全力。

所以他跟父親拿了鑰匙,要讓不聽釋放出體內被囚的妖獸亡魂,讓他徹底變成一個正常人。

“若他知道妖獸真相,隻怕會恨你一世,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即便如此,你也要救他?”

那日父親字字質問,話裡都是在告訴他,你這麼做很危險。

但他沒有遲疑,認真點頭,“是,我要救他。”

他順利拿到了鑰匙,路上他還在想,不聽好不容易才願意靠近他,如果讓他發現真相,那他又會失去這個弟弟吧。

可他還是想要讓不聽變成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體內有妖毒,隨時可能會控製不住妖獸亡魂而死去的弟弟。

如今見不聽沒有恨自己,令他意外,也令他動容。

不聽本性善良,如果像他一樣長大,那定會是個俊朗活潑的少年。

厲不鳴暗暗輕歎,對阿璃說道,“照顧好不聽。”他又對不聽說道,“照顧好阿璃,等我辦完了事就回來找你們。”

不聽皺眉,“你不是說家裡的事都不用你打理了麼,那回去做什麼?”

厲不鳴笑問,“你在留我?”

不聽一頓,“沒有。”

厲不鳴笑道,“我就當做是了。”他又道,“我很快便會處理妥當,到時候我會帶上好酒好菜。”

傘下的年輕人笑容明朗,阿璃覺得以前厲不鳴的笑更像是客套禮貌的笑,明明在笑,但卻有種莫名的疏離感。

現在的笑卻很真摯。

變了的人不單單是不聽,還有厲不鳴,也變了。

厲不鳴變了,那厲家也會變吧,那灰沉沉的色調,估計她下次再去時,定會春意盎然,百花爭豔了。

雨仍在下,厲不鳴回去的速度很快,傘便一直往外翻。

他乾脆將傘仍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他有一件事要問他的雙親。

很重要。

很重要。

他人剛到滄瀾閣三裡外,已有人飛速回報。

鶴夫人聽見兒子回來了,不等他過來請安,忙親自去見他。

隻見兒子才走幾日,人就更消瘦了。她隻覺心疼,上前握了他的手,竟是冷得嚇人。她對一旁的婢女擰眉說道,“沒看見少爺身上都是雨水嗎?還不快拿了乾爽的衣服來,快去燒個暖手的爐子。”

婢女急忙去忙,但厲不鳴始終一言未發。

鶴夫人歎氣,“鳴兒去找不聽了?又是被他氣著了吧,你非要將鑰匙給他,那種人,即便開了心鎖,也不會將你當做恩人的,何苦去自討沒趣。”

“給了他鑰匙,我也不是他的恩人。”厲不鳴淡聲說道。

鶴夫人知道他一心要護著不聽,將他當做親弟弟來疼,她也不再表露自己對那女人的孩子的厭惡,拉著他進了房裡,取了自己的暖爐給他暖手。

“你回來便好,這幾日你爹十分忙碌,外頭形勢很不好,你也留在滄瀾閣不要再出去了,知道麼?”

鶴夫人又想起一件事來,“離那問月門也遠一些,我知你跟那叫阿璃的姑娘交情甚好。”

厲不鳴說道,“她不是外人。”

鶴夫人眼已有些亮,莫非……

“她是不聽很在乎的人,我也將她當做弟妹來看了。”

鶴夫人頓覺不痛快,憑什麼那個論家世論樣貌論品德都比不過她兒子的人,卻比她的兒子更快找到一個好姑娘。

那可是未來問月門掌門的唯一弟子,身份貴不可言,前程也無可限量。

而且人長得十分好看,怎會就便宜了那賤丨人的兒子。

她想了想說道,“等這次的局勢穩定下來,娘去替你訂一門好親事。”

厲不鳴看著她搖頭,“我有盈盈足矣。”

鶴夫人當即冷笑,“她已是個死人,你要念一個死人一世嗎?”

厲不鳴有些震驚地看她,“母親,你當年說過我可以娶盈盈。”

“可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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