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冥瞪大了眼,朝他伸手,“把它給我。”
厲天九慢慢朝他走進,將息壤交了出去。
但夜幽冥隻是剛觸碰臉色就一變,“這根本不是……”
幾乎是在這瞬間,那“息壤”已經變成一圈鐵絲,順著夜幽冥的手指一直往上纏繞,將他的整條胳膊都鎖住了。
厲天九沉聲,“碎!”
鐵絲急卷,以驚人的力量瞬間絞爛夜幽冥的胳膊。
鶴夫人飛身上前,手持一柄輕巧寶劍,刺他眉心。
可夜幽冥卻對他們笑了笑,嘴角幾乎咧到了臉頰耳根。
鶴夫人發現,站在魔君旁邊的人,通通都在發笑,似乎在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夜幽冥笑得更是猙獰,冷冷發問,“厲天九,你真的打算背叛我嗎?”
“厲家與你,從來都是合作,即便我要殺你,也絕不是背叛!”
“那真是可惜了。”夜幽冥麵色一沉,瞬間消失在他麵前。
厲天九隻覺身後刺痛,一隻鬼爪從胸膛位置刺出,沾滿了他的鮮血。
鶴夫人厲聲,“夫君!”
夜幽冥抽出鬼爪,掃向不顧一切衝來的女人。
魔血似食人的花般落在鶴夫人的臉上,燙得她嘶聲,臉已黑如蓮花,痛苦地跪倒在地。
夜幽冥手中抓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血從指縫滴落,滴在了鶴夫人的身上。
“不自量力。”
說罷,五指一攏,心臟刹那破裂,直接將厲天九的魂魄都撕碎了。
厲天九的雙目立刻失去聚焦,重重摔在地上,叩得地麵發出沉悶聲響。
鶴夫人怔神凝望,看著滿身是血的丈夫,卻沒哭泣,反而是提起劍,用最後的力氣刺向夜幽冥。
可一切都是無用的。
夜幽冥扼住她的肩,手一擰,骨頭的斷裂聲在大殿響起。
鶴夫人手中的劍卻仍沒有被鬆開。
夜幽冥微覺驚訝,可她越是如此,他就越覺好玩。
五指入體,直接卸了她的胳膊。
鶴夫人哪裡受過這種痛,她偏是一聲不吭,哪怕已痛得跪倒在地,也不再叫一聲痛。
她看著死去的丈夫,慢慢朝他爬過去,想離他近一些。
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近一些。
夜幽冥突然膩煩了她不驚叫的模樣,一掌轟在她的頭上,將她的魂魄震得四分五裂。
鶴夫人當場斃命。
隻是她用儘氣力倒下的地方,終於碰到了她的丈夫。
從小他們就在一起,相識幼年,青梅竹馬,直到結為夫妻。如今即便是死,也在一起。
可惜,他們的兒子會很難過吧。
這是他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大殿滿是血腥,但沒有魔覺得難聞,這新鮮的人血,讓他們亢奮。
夜幽冥淡聲,“看來厲天九是不想要滄瀾閣了,既然如此,那要它何用。”
他冷冷發笑,長袖揮過九州輿圖,問月門上空那赤紅如血的標記,已經落在了滄瀾閣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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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正午,外麵雨水仍舊淅瀝,冬雨纏綿,更冷人心。
厲不鳴都已經讓下人備好飯菜了,但仍沒有看見雙親歸來。
他更是坐立不安。
娘親的胃口素來嬌貴,所以從不吃外頭的食物,也甚少外出。
但早飯未吃,午飯也不吃?
厲不鳴終於坐不住,喚婢女拿了傘來,準備去找他們。
可到了大門,卻見宋管家正安排護衛戒備,竟比昨日又多加了上百人。他問道,“怎麼叫了這麼多人守在這?”
宋管家說道,“這裡是滄瀾閣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厲不鳴點了點頭,要出去,卻被宋管家攔住。
“少爺還是暫時留在這裡吧,外麵不安全。”
“魔族橫行,哪裡有安全的地方。”
但宋管家執意阻攔。
厲不鳴蹙眉,“你要造反?”
宋管家搖搖頭,“這是老爺和夫人最後交代我的事,我不死,便要護好少爺。”
“你這話說的……”厲不鳴心一沉,“最後?什麼最後?”
宋管家眸光閃爍,讓厲不鳴看得愣神,心愈發地沉。
突然一塊幻音石從天砸落,被上麵的防禦牆給擋在了外麵,跌落在地。
宋管家沉聲,“去撿。”
片刻就有護衛去拾起撿了回來交給他。
厲不鳴已接了過來,上麵有父親的氣息。
幻音石轟然碎裂,隨即便是夜幽冥殺死厲天九和鶴夫人的畫麵。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錯愕,有反應快的已跪在地上顫聲,“閣主……”
宋管家也閉眼長歎。
厲不鳴仍舊怔然。
那幻音石的鏡像不過片刻,便又重複一遍,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爹娘被殺,看著母親爬到父親身邊,滿是鮮血,最後一起死去,被夜幽冥拍得魂飛魄散。
他的耳邊嗡嗡地響了起來,像是母親在溫柔地叫他的名字,像是父親在教導他認字。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厲不鳴緩緩轉過身,往裡麵走。
傘已從手中滑落,發上全是細碎的雨珠。
今年的冬,太冷了。
沒走幾步,厲不鳴徹底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少爺——”
“少閣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