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看著黑西裝朝著房間跑來的每一步,感覺像是看見諸伏景光朝著地獄一步步靠近。
對上萩原急切的眼神,荒野千夜的麵容卻是沒有什麼變化的。
曾經萩原有多感慨荒野千夜無論是在遇見了什麼事情的時候都臨危不懼,從他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山雨欲來的害怕感,那現在就有多想要從荒野千夜冷靜的表情下看出荒野千夜的內心波動。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荒野千夜伸手拍了下萩原的手背,微涼的手指讓萩原明白過來,在這個瞬間作為指揮的荒野千夜才是在現場壓力最大的人。
更何況,荒野千夜在此之前對指揮完全沒有任何的經驗,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從來沒有涉獵過這個的差生而已,一上場就要麵對這樣緊張的情況——
屏幕上的藍光落在荒野千夜的臉上,打出斑駁的陰影。
荒野千夜的臉半張隱沒在陰暗處,隻有那雙清澈見底的紅眸倒映出監控室的倒影,堅定而明亮的好像所有的數據鏈都已經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撤退,那不是必需品。”
在聽到荒野千夜這句話的時候,萩原鬆了一口氣,景光向來是最聽指揮的,剛剛他最緊張的就是荒野千夜會不會因為太過於看重信物而選擇信物。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在聽到了荒野千夜的指揮後,諸伏景光反而朝著刀疤臉更靠近了一步。
“他在乾什麼?!”
·
諸伏景光聽著耳機裡荒野千夜清晰的聲音,眼神卻逐漸的堅定了起來。
他知道荒野千夜他們是在乎他的生命,他這個行為一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跑不掉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在踏入這個房間開始,諸伏景光就已經開始暗中觀察這間房子的結構了,他甚至現在閉著眼睛在腦子裡都可以勾勒出來三條完整的出逃方案。
分彆是左中右三條,終點是房間陽台的玻璃窗,關門的人沒有把門徹底的關好,留下了一丁點旋,隻需要一點巧勁就可以輕鬆打開。
此時靠近刀疤臉有四步路,他……想要拿自己做一個巨大的賭注。
就好像是那個時候義無反顧的上了船一樣,彆人擔心諸伏景光的安危,但是諸伏景光的心中總有一些東西比那些安危更加重要的東西!如果作為一個預備役的警察他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線索在他的麵前丟失,那他還去做什麼警察!
叮咚。
有人摁響了房門,有人在哐哐哐的敲著門。
混混們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就好像是盯著羊的狼群一樣,甚至有好幾個都拿起了武器對準了門,很是凶神惡煞。
諸伏景光的內心卻是一片平靜,在一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門商量著誰去開門的時候,順著人群往前走了兩步。
鬱金香胸針在他的麵前搖曳生姿,上麵鑲嵌著的碎鑽在陽光下幾乎晃的閃眼。
一步之遙。
一個混混走上前去打開了門,黑西裝扶著牆氣喘籲籲的大聲喊道:“老大!我們中間出現了叛徒!”
叛徒?誰?!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黑西裝愣了一瞬間。
刀疤臉一直都緊繃著的肌肉鬆弛了一瞬間,流露出了一絲的空隙,諸伏景光眼疾手快的奪走了那個胸針,快速的打滾翻到了玻璃窗旁邊。
剛剛說了叛徒就發現叛徒就在身邊,還因為鬆懈而被搶走了信物。
刀疤臉瞬間就從腰間掏出了槍支,朝著諸伏景光的發現就開了一槍。
子彈快速的破空射向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卻借著起身的時候打開了原本就沒有關好的把手。
呼嘯的海風從外麵吹了進來,夾雜著海水的冷漠和狂躁,幾乎冷到人的開頭,吹得諸伏景光的頭發亂飛,連帽子都掉到了地上,連帶的,吹落了他的連線耳機。
“!景光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伊達航看著吹落的耳機簡直是心態崩了,耳機掉了他們跟諸伏景光的最後聯係就好像是直接被切斷了!
通訊被切斷了,臥底的身份被人發現了!目前豈不就是必死的結局了嗎!
萩原呼吸也忍不住的有點急促,目前簡直就是生死關頭,他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生死的關頭——
荒野千夜扭頭過來看他,語氣冷靜而快速道:“搜救隊到哪裡了?他身上的另外一個通訊機器可以打開嗎?搜救隊的電話還能打通嗎?”
他被視為不詳的紅色眼眸專注的看著萩原的時候,萩原卻離奇的冷靜了下來,是了,現在他們才是最能夠給諸伏景光提供撤退的最後機會的人!如果就連他們都放棄了!那諸伏景光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搜救隊的連線傳遞給你了!我現在立馬打開他身上的另外一個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