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一百七十八章心眼多(1 / 2)

顧立春要去市裡, 自然要順便去姑姑家一趟。二奶奶和田三紅準備了很多東西。

兩人一臉矛盾:既想多帶點東西,又擔心顧立春拿不動。這次可沒有趙高這個搬運工陪著。

顧立春笑道:“你們儘管準備,我拿得動。去的時候有車送, 到汽車站, 我姑父應該會來接我。”

兩人一想這倒也是, 上次沒辦法提前通知,這次可以提前打電話。

一確定有人來接顧立春, 她們收拾東西時再也沒有了顧忌,什麼吃的喝的用的都往行李袋裡塞, 幾個孩子也湊上去幫忙, 他們不但幫忙拿東西打包,還各自準備了小禮物。

顧立春想到自己還要去省城, 便說道:“二奶奶, 你再多準備兩份, 我還要去一趟省城。”

顧立春本來也要去收拾行李,趙誌軍卻說道:“立春, 東西就讓他們去收拾吧, 我請你喝酒, 為你踐行。”

顧立春有些意外,他猜測趙誌軍應該是有話對他說, 便點頭答應道:“行, 咱們去哪兒喝?”

趙誌軍說:“去東院。”東院就是趙誌軍的家,因為他們大家主要在西院吃飯活動, 東院差不多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白天比較安靜。

兩人拾掇了幾道下酒菜,像是醃香椿、涼拌豆腐絲、炸花生米之類的端著去了東院。

立冬看到他們兩人竟然偷偷溜走去喝酒,不禁有些羨慕道:“大人就是好, 想喝酒就喝酒。以後等我長大了,我也這樣。”

小滿在旁邊打擊立冬:“大哥和趙叔喝酒也是為了正事,你喝酒是為了啥?為了耍酒瘋嗎?”

立冬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兩人進了東院,趙家的院子也挺大,院子中央種了兩棵葡萄樹,嫩綠的葉子爬滿了整個葡萄藤,沿著院牆,二奶奶和田三紅開墾了四畦菜田,種滿了小蔥和青蒜,院門兩邊種了幾叢月季,此時花開得正豔。

兩人把酒菜放在葡萄藤下麵的桌上,顧立春給趙誌軍滿上一杯酒,他自己得倒了一杯米酒。

他捏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問道:“趙叔,你有話要說?”

趙誌軍喝了一大口酒,緩緩點頭:“立春,老畢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可我想想還是後怕,我本人倒不怕,可我怕你媽有事。那天晚上,晚飯做好了,一直不見你回來。你媽心裡著急,先是讓立冬立夏騎著車子去場辦找你,不見人,又去豬場找,他們說你早已經回來了。後來在路上看到你的自行車倒在路中間,我就知道出事了。我怕你媽擔心,騙她說沒事,我去找找。你媽不信,非要跟著。當時你不在現場,你媽那麼一個好性子,那天卻跟發了瘋一樣,見著畢主任上手就撓……”

顧立春低聲說:“我後來聽人說了,想想也是後怕。”

趙誌軍說:“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你在你媽心中的位置,在這家裡的位置比你想得還要重要。”

顧立春點頭,“我明白的趙叔。”

趙誌軍又喝了一口酒,默然半晌,又說了一句:“立春,我知道你很聰明,做事有成算,再大的事你都不慌,連我都做不到這樣。可我想說的是,你不慌不代表彆人不慌,比如你媽,你奶奶,家裡的弟弟妹妹,還有我。我希望,我隻是希望,不是要求,你以後做什麼事,能不能提前讓我們知道一些?”

顧立春心中一動,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前世,他的性格很獨立,也不得不獨立,遇到大小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做決定,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己掌控一切。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的確,如趙誌軍所說,他心裡有底,可家裡人並沒有底,他們會慌亂會不知所措。

顧立春誠懇地說道:“這是我的錯,我隻想著不讓你們擔心,卻忽略了這一點,讓你們替我擔心了。”

趙誌軍說道:“我沒什麼事,關鍵是你媽。我實話告訴你,我沒成家前,做事特彆莽,隻顧自己爽快,不管彆的。就老畢那幫人,我跟老鄧還有你榮叔他們,我們都不逼逼,直接上手。還有一次,對方用激將法來文鬥,老鄧提議說,我們來一個有意思的文鬥,於是一幫人大冷天的,站在河裡辯論。大家凍得渾身顫抖,一說話就忍不住打磕巴。”

顧立春:“……”想想那場景就很有畫麵感,怪不得那天鄧場一提議畢剛去河裡春泳,對方就妥協了。

趙誌軍感慨道:“後來,有了老婆孩子,做事就穩重多了,也變慫了,從不主動惹事,遇到什麼看不慣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穩重不行啊,我出了事不要緊,家裡的老婆孩子怎麼辦?”

顧立春由衷地說道:“趙叔,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比顧大江和前世的父親強太多了。

趙誌軍不以為意:“這是應該的,大家不都這樣嗎?”

顧立春搖頭:“還真不都這樣,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責任’二字是什麼。”

趙誌軍猜測顧立春是想到了他的養父,趕緊轉移話題:“自從畢剛的事情之後,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我的看法是這樣的:現在你的身世問題,咱們這些親近的人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再做什麼事也不必再避開我們了。以後遇到什麼事,咱們儘量商量著來,人多力量大嘛。”

顧立春倒沒想到這一思路,他想了一會兒,便說道:“趙叔,你說得有道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想得比我全麵周到。”

趙誌軍輕笑一聲,算是接收了這記馬屁。

他正色道:“立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次是不是從畢剛那幫人嘴裡套得了什麼消息,所以才急著去市裡?”

顧立春也不再隱瞞,實話實說:“是的,畢剛帶來的那個姓吳的,審我時,被我用計套出話來,我從他嘴裡得知,我的親生父親孟安城竟然關在東雲市的監獄,聽說他病得很嚴重,全身浮腫。我這次去市裡,一是查清楚他到底在哪個監獄;二是看看能不能用點手段,讓他出來治病。”

趙誌軍沉思半晌,最後說道:“老鄧和誌榮有一個同學好像以前管過監獄這一塊,那這樣,我讓誌榮去聯係聯係。”

顧立春心中一喜,忙又問道:“那會不會給誌榮叔惹來麻煩?”

趙誌軍道:“沒事,不算什麼麻煩。再說了,你叫他叔,是白叫的嗎?”

顧立春道:“那就太好了,本來我這幾天我還一直在琢磨,該如何找到突破口。”

趙誌軍:“早跟你說了吧?遇事要多跟我們這些老家夥商量商量,我們有的人脈和辦法,你們年輕人還真不一定有。”

顧立春點頭:“受教了趙叔。”

趙誌軍滿意地點頭,又接著跟顧立春商量細節:“我不建議你直接出麵,我雖然沒見過你親生父親,但是從孟念群和他爸來看,你長得肯定跟你父親很像,你出麵肯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事,就直接交給誌榮出麵辦理。對了,你親媽那邊有主事的人嗎?最好讓他們雙方碰個頭見個麵。我會在電話裡給誌榮說明白。”

顧立春第一個想的是葛琿,於天藍現在精神還算穩定,倒也能出麵,可是不如葛琿方便。

他說道:“主事的人倒有一個,他叫葛琿,他父親是我爺爺以前的司機,為人忠誠可靠。上次去省城,我們打過交道。”

趙誌軍滿意地說道:“那就最好不過。我這兩天就聯係誌榮。”

顧立春又把自己套來的那點信息全部告訴了趙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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