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他知道的,比如賀致浩家裡,賀致浩的爸爸以前在外麵養情人,被賀致浩的媽媽抓了現場。在混亂中,還指使人把賀致浩爸爸的腿都給敲出了輕度骨折,在醫院躺了好久。
“她不敢管。”
楚喻不明白,“不敢?為什麼?”
陸時的手指,輕輕撫著楚喻手腕處細白的皮膚,仿佛在壓抑克製著什麼。
“陸紹褚曾經對方薇雲說過,”陸時的嗓音變輕,“怎麼,你又想弄死一個嗎?”
“這麼說,是方薇雲有把柄在——”楚喻頓然噤聲。
一桶夾著冰渣的水兜頭淋下,讓他從裡到外,打了個寒顫。
如果是“又弄死一個”,那第一個被弄死的人是誰?
陸時的爸爸知道這件事,甚至以此要挾方薇雲,讓她安靜,不要對自己養情人的事情指手畫腳。
方薇雲因為忌憚,所以不敢有動作。
楚喻喉口發澀,“可是……可是他們不是夫妻嗎?你媽媽,和、和——”
“是啊,明媒正娶,濃情蜜意,是夫妻。”
陸時的手,從楚喻的手腕處,一寸一寸下移,最後捏住了楚喻的手指,細細擺弄。垂著的眼瞼,遮住了眸光與情緒。
“所以,跟怪物比起來,人,才是更可怕的存在,不是嗎?”
楚喻瞬間就被拉回那個下著雨的夜晚,街心公園裡,他正因為覺醒的嗜血而恐懼,陸時就是這麼安慰他的。
那時候他隻覺得,陸時漆黑的眼裡,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
直到現在,他才懂了些許。
心尖上仿佛被鈍刀割過,楚喻學著陸時的動作,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彆怕。”
看楚喻一本正經哄自己的模樣,陸時勾起唇角笑了。他坐姿鬆垮,語氣也散漫,
“誰說我怕了?”
被這麼一問,楚喻覺得,好像是這樣沒錯。
陸時沒有懼怕,他想報仇。
他正想再說什麼安慰安慰陸時,就感覺陸時輕輕揉捏著他的指尖,挑著單薄眼皮,道,“你以為,我也像你這麼膽小還愛哭?”
???
楚喻好氣啊!
“誰膽小?誰愛哭?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陸時,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說話!”
陸時覺得,自己被張牙舞爪的小貓撓了一下。
他眼裡笑意漫開,看著楚喻,最後伸手,捏了捏楚喻的臉,“嗯,不氣。”
第二天,楚喻一覺睡到中午,洗漱換衣服,跟在陸時後麵出門覓食。
楚喻揉揉眼睛,嘀咕,“天氣越來越冷,起床越來越難,好想跟被子一起在床上廝守終身……”
走在前麵的陸時忽然停下,回身看他,“廝守終身?”
覺得這語氣莫名有些危險,楚喻下意識改口,“那……纏纏綿綿?”
這時,有人喊陸時的名字。
楚喻跟著轉過腦袋,就見一個身材精壯,留板寸頭,眼角還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穿著皮夾克站在街邊。楚喻一眼把人認了出來,“好像是那個叫、叫烈哥的人!對,就是烈哥。”
地下賽車那次遇見過,楚喻對這個人還挺有印象的。
兩人過去。
烈哥站在一家麵館前,正準備進去。打完招呼,他粗著嗓門問陸時,“要不要帶著你的小同學一起?”
他又朝楚喻道,“彆看這家店臟臟破破的,味道是真的好,我吃了快十年,都沒吃膩。怎麼樣,我請客,給這個麵子?”
楚喻沒擅自答應,等陸時抬腳往裡走了,他才笑著回了句,“好,那就勞您破費了。”
店裡沒人,牆上貼著的菜單,一共就隻有兩種麵,十分任性了。三個人坐下,一人點了一碗。
烈哥拿一個銀灰色的金屬打火機在手裡轉了一圈,朝陸時道,“出去抽根煙?”
知道這是有話要談,陸時起身跟著。
兩人站到了街沿上。
沒什麼太陽,青川路這一片老舊的建築,仿佛被放在了灰撲撲的背景裡。
烈哥掏出一盒軟中華,熟練地咬嘴裡點燃。吸了一口,白色煙霧吐出來,他朝陸時挑眉道,“聽說昨天你動手,把人手給紮穿了?”
“嗯,太吵。”
烈哥笑意加深,眼角的刀疤顯得猙獰,“今天一大早,那邊人找到我這裡來了,估計是被你嚇著,不敢直接找你,跑過來找我聊。我說,你又不是跟我混的,找我沒屁用,有事就親自找你談。再有,嘴賤挨打,得學會服輸。一幫子人嚷了小半天,最後還是回去了。”
知道烈哥是已經把事情幫忙了了,陸時道了聲謝。
彈了彈煙灰,烈哥擺擺手,“順手的事情,你幫我忙,可不止一次兩次。”
他說到正題上,“找你主要是馬上有場車賽,我這邊前幾天才傷了一個,連人帶車翻了,現在人還在醫院住著。剩下的,你知道,青黃不接,沒兩個能拿得出手。要是能行,你要不要上場跑兩圈?獎金高,時間是周六晚上,不耽誤你上學。”
陸時沒怎麼思考就拒了,“不了。”
烈哥夾煙的手一頓,疑惑,“有事情撞一起了?還是你們要考試?”
他是知道陸時的,年紀小,卻半分畏縮都沒有,車開得野,下大雨也敢開,他挺欣賞陸時那股狠勁兒。
現在這是轉性了?
“不是。”
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裡,陸時回得簡潔,“有人管了,不讓上賽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