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1 / 2)

“你這家夥怎麼一臉慘白的?”黑暗的街巷裡,幾個混混堵在一個男人身前,臉頰酡紅,一看就是喝多了酒,他們肆無忌憚地嘲諷著男人,“像死人一樣。”

每個城市都會有這種小巷,每個城市也都會有這些以欺負他人而取樂的人。

被他們堵住的男人有著一雙梅紅色的眼睛,一張臉長得精致又動人,他冷冷地看著這些人耍酒瘋,就像在看著一群死人。

他也確實是在看著一群死人。

殺死這些小混混後,無慘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容地離開了現場,至於這些小混混的屍體他並不準備處理,就算被發現了,也查不到他的身上來。

他如今已經不是人類了,他是鬼。

鬼是他給自己這樣的生物起的名字,他曾重病纏身,為了活下去他做過很多事,對的錯的;也放棄了很多東西,重要的或不重要的。

活著,比任何人都要長久的活著,這是他最大的心願。

來到冰冷的無限城內,無慘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發呆。當生命的長度被無限延長之後,時間好像就變做了可有可無的東西。除了饑餓之外,任何外力都難以打斷他的冥思。

他如今也變成了吃人的怪物,無慘撐著下巴,思緒開始發散,他記得以前有人曾經向他抱怨過,兩麵宿儺就是個吃人的怪物,死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也會有很多人歡欣鼓舞?想到這裡,無慘的嘴角微微扯開,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也許有很多人盼著他死去,但他不會死。他跟兩麵宿儺那個蠢貨不一樣,兩麵宿儺太過狂妄,竟然同時挑釁了安倍晴明與麻倉葉王兩位大陰陽師,最後落得個肉身死亡,化身詛咒的下場。

哦,那時的麻倉葉王還不是大陰陽師,隻是個有陰陽術天賦的少年而已。

想到麻倉葉王,無慘又感覺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了,他撫上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曾經被大陰陽師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麻倉葉王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他殺死,卻沒想到他現在根本就是一個不死的怪物。

他想起麻倉葉王以為他死了,站在他的身體前嘲諷他的模樣,那時候他提到了涼……無慘十分平滑的忽視了自己剛剛的想法,這樣的事他做過了無數回,幾乎連自己都騙了過去。

麻倉葉王殺死他的時候多麼的囂張啊,後來發現他沒死,那個大陰陽師一定很憤怒吧。真是個蠢貨,連報仇都找不準對象。

無慘嗤笑了一聲,他知道麻倉葉王為什麼恨他,但他沒有解釋。憑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受煎熬,看到麻倉葉王比他更痛苦,他開心得要命,他並不懼怕麻倉葉王的報複。

除了陽光與日之呼吸十三式,他不懼怕任何東西。

與那個人一樣,他還清晰的記得,那個人在陽光下消融的模樣。

無慘熟練地強迫自己停止思考,他轉身麵對著鏡子,骨肉緩緩融化再重塑,幾分鐘後,坐在鏡子前的俊美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子,女子生得明眸善睞,瀑布一樣的黑發下是一張花朵一樣豔麗的小臉,鏡子裡的人冷冷地與鏡子外的人對視著。

如果那個人長大了,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隻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想到這裡,無慘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金色珠鏈,他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然後用珠鏈將頭發束了起來。

束好發後,無慘再次跟鏡中的少女對視了一會兒,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可以變成任何模樣,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他隻要活著就可以了,麻倉葉王這麼厲害,不也死了幾百年了?隻有他鬼舞辻無慘,才能獲得永恒的生命。

他走出房間,召集了他的手下們,那些都是被他轉化而成的鬼,是一群渴求著血肉的怪物。他們中的大部分,在變成鬼的時候都喪失了自己的記憶。

嗬,真是可憐蟲。

想到這裡,無慘的腳步頓了一下,到底是失去記憶的他們比較可憐,還是死死抱著回憶不肯放手的他更……

不,不要再想了,這不是你該想的東西。無慘熟練地警告自己,忽略了從胸口處隱隱傳來的痛楚。

這痛楚如影隨形,伴隨了他幾百年,他早已經習慣。

習慣了,就可以忽視了;忽視了,就可以當做這痛楚根本就不存在。他不會為任何人感到痛苦。

站於無限城高台之上,無慘昂著頭看著站在下麵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的一群人。在他的身邊,鳴女抱著琵琶端坐著。

“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麼?”無慘問道,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下麵一些鬼的身體甚至微微抖了一下,他們實在是怕極了無慘。

可以聽到鬼內心活動的無慘嘴角露出了嘲諷地笑意,他喜歡看這些鬼畏懼他的樣子,讀心的能力,這會讓他想起那個整天被涼子掛在嘴邊的陰陽師。

但現在看起來,這讀心的能力也並沒有多麼珍貴嘛,他也可以做到。是不是如今的他也可以得到那個人的真切誇讚呢?

不要想了。

無慘閉上眼睛用力甩了甩頭,他突然發起了怒來,衝著下麵一群戰戰兢兢地鬼怒吼著:“我問你們最近有什麼情報!”

膽小一些的鬼已經抖得像開啟了震動模式一樣,無慘微微偏過頭,他聽到了某個下弦內心的聲音:“明明是自己想發火,卻總是怪到我們身上來,嘁。”

無慘眯了眯眼睛,他掌心向上,抬起左手,隨著他左手的緩緩抬起,那個在心裡腹誹他的下弦鬼也捂著脖子緩緩地從地上飄了起來。

“你在說我壞話,以為我不知道?”無慘語帶嘲諷地說著,臉上浮現了殘忍的笑意,他猛地收緊左手手掌,倒黴的下弦鬼直接在空中炸成了血沫。

明明在外麵的世界也算是一方BOSS,但在這裡,這個下弦鬼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去了。台下的氣氛更加死寂,鬼們努力地放空自己,生怕自己想了什麼不該想的而直接被乾掉。

這樣死掉多窩囊啊。

“那麼誰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無慘彈了彈指甲,繼續問著。此時他的態度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和藹可親,但是膽寒了的鬼們硬了抖了幾抖,然後開始將自己認為可疑的事情全部給無慘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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