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不知道的事(1 / 2)

從公交車下來後,戚越就拉著戚善的手怒氣衝衝地往前走。

他剛才在公交車上衝過來把戚善從謝清然懷裡扯出來的樣子又冷又凶,戚善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生氣的戚越,一時也有些被嚇到。

她什麼話都不敢說,又是心虛又是害怕,戚越步子邁得大,她也悶聲不響,小跑著跟上。

再過一個拐角就是學校了。

謝清然皺眉,攔下了戚越。他冷冷淡淡地攔在了戚越麵前,和他說:“不要遷怒善善。”他看著戚越,表情認真:“你嚇到她了。”

戚越一怔,回頭看戚善,就發現她一臉驚惶,麵色也有些蒼白。

如今他看她,她就不自覺低下了頭,戚越隻能看到她抿起的唇角。

生活了這麼多年,戚越怎麼會不知道,戚善的確是被他嚇到了。

這是他的孿生妹妹,是在他之後降臨這世間、他守護了十八年的至親。

戚越最討厭長大了,因為長大後,戚善就會擁有更多自己的生活。她會有更多新的朋友,有他不了解的愛好,和他融不入進去的圈子。

他早就想過可能會有一天,有這麼一個男孩出現,照顧她愛護她,逗她開懷,護她安全,和她組成一個溫馨的家庭。

但戚越沒想到這個男孩會出現得那麼早、那麼猝不及防,他一點都沒做好準備,來迎接他一點不讓人驚喜的到來。

戚越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善善,你先去班級裡。”

他冷笑看謝清然:“我和謝同學好好談一談。”

天平的兩端是哥哥和男友,戚善抉擇不出,都割舍不下,一時犯了難。

她下意識去看謝清然,眼神擔憂。

謝清然衝她安撫一笑,柔聲:“去上課吧。”

他鎮定的模樣讓戚善的心稍定。出於對戚越和謝清然的信任,戚善猶豫了一下,還是和兩人道彆,背了書包一步三回頭地去學校了。

戚越和謝清然兩人站在原地,沉默已久。

半晌,戚越才抬眸看謝清然,質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善善的?”他追問,眼中盛滿了怒火:“是和我靈魂互換之後嗎?”

“才不是。”

謝清然歎了口氣,“我都暗戀善善五年了。”

他以為這樣講戚越會可憐可憐他,沒想到下一刻戚越的拳頭就襲了過來,狠狠捶在了謝清然的肩膀上。考慮到這是戚善的哥哥,謝清然到底是受了下來。

戚越橫眉豎眼,罵他:“謝清然,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那時候善善才多大!”他氣得眼都紅了:“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居然還喜歡未成年!”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把謝清然都罵懵了。

等反應過來,他頓時氣笑了:“戚越,什麼叫喜歡未成年?我那時候也是個未成年,好嗎?”他扶額,對戚越無奈:“你不要無理取鬨。”

戚越噎住,知道自己反應過度,可是又不想道歉。

他生硬地繼續盤問:“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新年第一天的早晨。”

謝清然是不想把他和戚善的事情說給旁人聽的,隻是麵前這人特殊,戚越和戚善一胎雙生、相攜長大,謝清然很清醒地知道,要是他和戚越真的鬨到了不可調解的地步,被放棄的一定不會是戚越。

想到這,他隻能好聲好氣地哄戚越:“你不用反應這麼大,我和善善才在一起沒多久,我也不會做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

戚越剛才那一拳真是使了勁的,謝清然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

他看向戚越,目光清澈又真誠:“戚越,我比誰都希望善善能好好的。雖然這麼說你可能會有些不開心,但的確,我覺得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

“不可能!”

戚越立馬否認,他生氣地看著謝清然:“我一定是全世界最愛善善的人!十個你都比不過我!”

他們兄妹間的感情,他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自以為是地說出這種話?

戚越冷哼一聲,懶得再和謝清然說什麼。早自習也快開始了,他給謝清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背起書包就朝學校走去。

謝清然長歎一聲,隻能跟上。

晚上放學的時候,謝清然識相地沒有跟上,把空間留給了兄妹兩人。

這是長這麼大,戚越第一次和戚善生了氣。他一聲不吭,隻沉默地和戚善一起回家,戚善說什麼彆的事情,他就簡簡單單地嗯一聲,再不肯施舍更多的字。

戚善難免有些喪氣,腳步也有些慢,不想和他走一塊了。

察覺到她落在後頭,戚越又慢下腳步,或者乾脆停在原地,等她慢吞吞地走上來,仍是不說一句話。

戚善被他磨得沒了脾氣。

等到了家,她隻好拉住了戚越的手臂,抬眸哀求:“哥,我們聊聊。”

戚越永遠拒絕不了戚善的要求。

他坐在了沙發上,終於還是妥協。

戚善去房間裡拿了畫本出來,遞給了戚越。

她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憐兮兮:“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談戀愛不好……沒有告訴哥也是怕哥生氣……但我真的不後悔。”

戚越被她說的話氣得心疼腦殼也疼,乾脆低頭翻開畫本。

滿目的字母刺痛了眼睛。

他往後翻了幾頁,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相同三個字母,沒有規則地散布在潔白的紙張上,深淺不一。戚越看著,不由自主就在腦海中浮現出戚善發著呆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加粗線條、重複這三個字母的模樣。

心更酸了。

他蹙眉,翻到了最後一頁,愣住。

素白的畫紙上,有一個少年正單手支著下巴,懶散地看向窗外。微風吹拂,揚起他的發絲,輕柔撫摸他的臉頰,而他全然不顧這微風的情意,隻抬眸淡淡地看著外麵的風景,清冷又疏離。

這當然是謝清然。

隻要是見過他的人,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都會一眼認出。無他,戚善畫得太好了,生動又傳神,就連他眉尾的小痣、指甲上的月牙,仿佛都是真人複刻而成。

這得多喜歡啊?

戚越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