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淺端了一碗清粥進屋, 昨兒還好好的被褥, 現在皺巴的像張布滿皺紋的老臉,裡頭裹著的人背對著他佝成一團, 一動沒動。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心裡訝異:怎麼還沒醒?昨晚為了找回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確實有些用力過猛, 不過也是事出有因, 誰讓這傻子一張嘴不討好說些讓人氣絕的話出來。
不過看著縮成一團,背脊單薄的少年,他還是很心疼:“少雨, 睡醒了嗎?”
周哥兒麵朝著牆麵, 他醒了有好一會兒了,睜開眼睛瞧著外頭太陽都出來了,他心裡一驚,從來沒有睡過頭的他掙紮著想要起床去做飯, 結果腳沾著地差點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隨後渾身的痛楚告訴他, 趙哥根本就沒有不行!
聽見趙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他連忙又佝回了床上, 閉著眼睛抱著小被角, 心裡難受的不行,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趙哥居然騙他。
他說話也不想回答。
趙淺叉著腰, 真還在睡?他又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溫度正常,也沒有生病, 正有點著急時,周哥兒動了一下,睜開有些紅的眼睛。
“可算醒了,我還以為病了。”他鬆了口氣,把粥端過來,坐在床邊上:“我熬了粥,喝一點。”
周哥兒坐了起來,腰很痛,但是還過得去,他蹙眉瞪著趙淺:“為什麼要騙我?”
“嗯?”趙淺放下舀粥的手:“我騙你什麼了?”
論他絞儘腦汁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能讓少年生氣到成親第二天早上冷著臉質問的謊話!
周哥兒見他完全沒有承認的意思,很是憤慨,但是有難以啟齒,隻得悶著不說話。
趙淺看著少年沒有扣好的衣服,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身體上有些青紫的痕跡,忽然便想到了,昨晚上猴急,也沒問他怎麼會對自己有誤會,他便換了一副凶相,湊到他麵前問:“誰告訴你我不行的!”
周哥兒的理直氣壯被這麼一句直白的話被問的沒了氣焰。
“嗯?怎麼不說話?”
周哥兒睜了睜眼睛,也是,好像趙哥自己確實沒有說過,全是自己猜想的,那既然沒事兒,先前………
他低著頭不好意思道:“以前怎麼不和我同房?”
趙淺捏了捏睛明穴,使勁揉了一把少年的頭,要不是心疼他年紀小,誰還能像他一樣忍著。
他找了個有些道理的借口:“那會兒我們不是還沒有成親嗎。”
周哥兒抬起眸子,眼裡將信將疑。
“你就在為這事兒生氣嗎?”好像該生氣的是他才對吧,不過為了照顧好自己媳婦兒的情緒,他還是哄道:“那我跟你道歉,把粥喝了,待會兒該涼了。”
周哥兒沉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早飯吃的晚,可以算是早午飯了。
趙淺知道周哥兒不舒服,就讓他在床上多躺會兒,自己則把家裡收拾了一下。
宴席擺了以後還剩下不少菜,肉也還有一大盆子,夏天東西儲存不了多久,兩人吃不了多少,放久了恐怕要餿,放在空間裡倒是可以保存,但是想著都是些剩菜剩飯,沒必要存著。
於是他撥了半盆子肉,給劉俊他們送去,想著鄭舒懷了孩子,該吃些好的。
等他去了一趟回來時,躺不住的少年已經起來了,他進院子見著走路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的人,心裡有點想笑,但是覺得笑出來肯定得惹人生氣,便虎著一張臉:“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嘛,怎麼就起來了?”
“床上待久了頭暈。”
“那彆做事兒了,在外頭坐著乘乘涼。”院子裡有一棵挺大的樹,到了這當兒天,下頭很陰涼。
現在已經是夏季了,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海水的溫度上漲,生蠔翻漿就不能吃了,得到九月才能吃了,那時候的生蠔鮮美肥大。趙淺琢磨著暫時是不能賣生蠔了,空間裡的貨已經賣完,看來隻能賣彆的了,等到了九月份,可得再多存些生蠔在空間裡。
他正想著,周哥兒在屋外喊道:“趙哥,有鄉親來賣海貨了。”
“來了!”
村民背著背簍過來的,大家都站在樹蔭下,周哥兒進屋給鄉親端了兩條板凳出來坐。他瞧著海貨,倒確實都是他先前說的那些。
大海魚不好打,蝦蝦蟹蟹倒是容易很多。
蝦的市場價格是二十到二十五文一斤,他不可能以很高的價格來收,畢竟他還要拿到集市上去,自己還得廢人力,於是出十八文一斤,其餘的海產都比市場價低上兩文,鄉親倒是沒多大意見,畢竟道理大夥兒心頭都有數。
這般有人來賣了以後,消息也就放出去了,若是有人覺得價格太低的話,大可不必到他這兒來賣,還是照樣能拿去集市,買賣不成仁義在,看個人意願。
周哥兒把銀子數給賣海貨的鄉親後,把海產拿進去放進缸裡。
人走後,周哥兒道:“趙哥,明天我們去集市嗎?”
“要去,但是你得待在家裡。”
周哥兒不解道:“怎麼?”
“村民要是來賣海貨沒人在家裡怎麼辦,你先在家裡待幾天,我回來也好有飯吃,等咱在集市上有鋪子了你再去。”
聽他這麼一說,周哥兒難免有些泄氣,擺宴席已經花了不少錢了,現在又收購海產,先前的小金庫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有鋪子,說來也怪自己,趙淺是把錢的絕大部分都花在他的身上了,即使想和他一起去集市,還是隻能接受他的安排。
“那我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
趙淺倒是沒有攔著他,兩人一起剝蒜,剁料,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又回到了早起上集市擺攤的日子。
這幾天歇業,等他重新把攤子擺好時,已經等了好些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