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越王世子妃輕輕拍了拍泉思郡主的手安撫了一番,又轉過頭朝齊半靈賠禮,“齊二姑娘,也怪我沒把你直接送到騎馬樓,還望你不要見怪。”
齊半靈釋然一笑:“我怎會見怪。隻是我本以為世子妃會去正殿見陳國公夫人,卻不想您倒與這些太太姑娘們一道折回來了。”
越王世子妃臉一僵,很快又維持住笑容:“我們妯娌走到一半恰好遇上幾位太太姑娘,便一道先往湖邊賞景去了。”
齊半靈了然地點點頭,和後麵跟來的幾個赴宴的太太姑娘見了禮之後,借故要更衣,讓齊淺意推著她離開了。
齊淺意推著齊半靈朝淨房去,一邊低聲抱怨:“這越王府婆媳幾個,看著慈眉善目的,不想手段竟如此陰毒。”
齊半靈笑著扭頭看了眼她:“姐姐也察覺了?”
“倒沒你那麼快,一開始我也被耍得團團轉來著。”齊淺意撇撇嘴,對越王府這幾個女人的行事很是不滿,“可那小丫鬟捧著鎏金海棠珠花的步搖出來的時候,我再傻也該看出來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兒!”
齊半靈讚同地點點頭:“怕是她們根本沒想到我會識破,這番收尾破綻百出,也太粗糙了些。”
齊淺意想起越王世子妃帶著一眾赴宴的太太姑娘們一起從回廊轉角處出來的樣子,不由咬緊牙根狠狠道:“她們可真是打了好算盤,找了那麼多人來‘目擊’。若你沒有剛才那番機敏應對,怕是明日滿大都便要傳,說陛下的新後小家子出身,尚未入宮卻偷盜成癖了。”
想到這裡,齊半靈的眼神也冷了幾分:“隻怕若我沒讓泉思郡主細細看這步搖,而是告訴她這是越王妃所贈,泉思郡主必然會去向越王妃求證。到時候越王妃隻要口氣稍顯遲疑些,那便是‘迫於新後威嚴’做了和事佬,我偷盜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齊淺意想起剛開始那個無理還要爭三分,後來又夾緊尾巴的泉思郡主,又冷哼一聲:“那位郡主也是,就這麼被牽著鼻子走,被人當棋子了都不知道,還敢這麼說你。你瞧後來她那張臉,一會紅一會白的,倒煞是好看!”
齊半靈無奈一笑:“除夕那夜皇太後給府裡賜了菜,今兒越王府又邀我們一道來迎春宴。旁人看了誰不豔羨。可誰知道這是福分還是危境呢。”
“對了。”齊淺意忽然想起什麼,又叮囑齊半靈,“這件事彆讓母親知道了,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齊半靈斂容頷首:“那是自然。”
說到母親林幼霞,齊半靈又想起適才齊淺意和她說的話,趕緊開口:“姐姐,我知道如今北地戰事吃緊,你心係邊地。可你萬萬不要輕舉妄動。”
齊淺意沒料到齊半靈還記得她剛剛隨口提的事兒,怔了怔才笑道:“咳,我都嫁人了,哪有機會再往外跑了,方才隻是和你隨口提起罷了。”
齊半靈卻了解自己這位長姐。
今天的她格外光彩照人,又心情愉悅的模樣實在太讓她熟悉了。
因為十多年前,她將要偷偷跑去北地從軍之前幾日,齊半靈見到的姐姐就是這個模樣。
她默了默,才開口道:“姐姐,你有自己的誌向,我一千個一萬個支持的……隻是若你一聲不吭就去了邊地,武進侯府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鐘家人到我們家向娘討人,又讓娘如何自處?”
齊淺意腦袋一空。
正如齊半靈猜測的那般,她的確籌謀著想如十數年前一般,神不知鬼不覺跑去邊地參軍。她當年在北地殺出的聲名還在,此舉必不會太難。
可她一時忘形,忘了自己已是鐘家婦,不再是那個可以無法無天的齊家大姑娘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鐘家人的性子,若是自己拋開一切去了北地,他們定會去為難母親。而那時候妹妹應該已經入宮,她和陛下本就有誤會,若是自己走了,她可能也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這一生最後悔的事,便是嫁給了鐘世昌被圄於內宅,被迫做個周旋於後院瑣事的官太太。
齊淺意狠狠咬了咬下唇。
一直到迎春宴結束,眾人告辭離開越王府,她的臉上也再未真正展露笑容。
受邀去了越王府的迎春宴之後回府,趙國公府便徹底不見來客不接請帖,安心等待下個月末的大婚了。
陳嬤嬤則是加緊了對齊半靈的教導,常常每日要教授上五六個時辰才放她去歇息。
誰料,剛進入二月,朝廷驀然傳來消息。
北地戰局緊張,陛下極度重視,竟親自帶兵禦駕親征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行吧,打仗就打仗,等著追妻火葬場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