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練習下去,總有一天,她可以重新站立行走了。
一日下午,八公主陪著齊半靈練習完回了自己寢殿午憩,齊半靈則斜靠在寢殿的塌上看著宮中的賬冊。
倚綠放輕腳步進了鳳棲宮,悄聲對齊半靈說:“姑娘,鄭大人又送信來了。”
齊半靈一聽,心裡不免激動起來。
現下鄭綏隔了這麼久才送信來,向來是父親的案子有了什麼大進展了。
她從倚綠手中接過信,信封比過去的厚了許多,想來是寫了不少東西在裡頭。
齊半靈拆開信慢慢讀了起來。
在信裡,鄭綏詳細說了這些日子以來的調查和進展。
因為大宴開國太.祖定下的規矩,每個大案要案的關鍵證據必須在大理寺做五十年的留檔處理,以便後續重審之用,避免冤假錯案。
這是老祖宗的規矩,自然誰都不敢違背。但恰好就是因為這點,鄭綏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新菊說的那個偽造的賬本。
根據刑部和大理寺諸位大人們的共同鑒定,一致確定,這上頭的筆跡雖與齊靖元的很像,可模仿痕跡頗中,形似而神不似。
再加之賬本上所載各類進項當年都未在齊家抄到,故而斷定,當年必然是有人陷害齊靖元。
可當年參與審理齊靖元案子的官員都因為各種理由被下了獄,正巧可以審審。
酷刑之下,他們不少人承認了當年陷害齊靖元的事,幾個人的口供都對得上。
鄭綏和其他幾位大人收集了證據,便聯名上書,打算請求陛下替齊靖元平反。
想來,如今也算證據確鑿,齊靖元還曾是陛下之師,陛下必然會答應。
鄭綏也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在信裡還說,是齊兄在天有靈,冤案終於得以昭雪。
倚綠在一旁等著齊半靈讀信,就見齊半靈讀著讀著,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她也跟著心裡寬了寬。
看來,是老爺的案子有好消息了。
哪知道讀完信,齊半靈卻漸漸沉思起來。
見齊半靈這樣,倚綠等了半天,忍不住問她:“姑娘,這信上寫的什麼呀?”
齊半靈這才回過神來,莞爾:“鄭大人說,他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幾位大人找到了父親當年蒙冤的證據,已經打算聯名上折子了。”
倚綠也跟著眉開眼笑:“這是大好事呀!”
她試探著望了望齊半靈的臉色:“姑娘在想什麼呢?”
齊半靈沉吟了一下,如實說了:“我在想,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太順遂了。”
倚綠愣住了。
齊半靈慢慢和她道來:“鄭綏大人會查當年父親的案子,是因為他與父親曾有交。可大理寺和刑部的幾位大人,與父親,與鄭大人都無甚交情,卻皆同意替父親翻案,這是其一。”
倚綠剛想說,這也沒什麼奇怪,弄不好幾位大人都是心善的人呢?
卻聽齊半靈接著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當年涉及此案的那些官員,都被下了獄,甚至新菊也進了浣衣局。若說是巧合,可這也太巧了些。”
倚綠怔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這、這是什麼道理?”
齊半靈舔舔唇,把自己猜測的答案告訴了倚綠:“我猜著,應該是有人事先已經查到了當年的真相,才會處置了那些人。”
倚綠立馬反應過來了:“是陛下?”
若說能讓幾個官員一起下大牢,還能把新菊弄去浣衣局的人,整個大宴隻有裴亦辭能做到了。
可這麼一說,她更不明白了:“既然陛下知道真相,為什麼不早些替老爺翻案?”
齊半靈方才一開始也不理解,可她再細細一想就明白了。
齊靖元是裴亦辭的老師,而齊折暉又是裴亦辭的伴讀和心腹,若是裴亦辭直接出麵替齊靖元平反,齊靖元必然會被人議論是靠著教了個好學生才能洗刷貪墨案的汙點。
所以,他隻能暗中處理這事。齊半靈拜托了鄭綏幫忙後,一切都順風順水的,實則後頭一定有裴亦辭出了不少力。
她心裡沉沉的,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
倚綠聽完了齊半靈的分析,也懵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裴亦辭竟考慮得那麼深遠?
“那姑娘,你打算……”
倚綠剛想問問齊半靈打算怎麼做,卻聽外頭一陣陣吵鬨聲傳了進來。
她皺起眉頭,見齊半靈也有些疑惑,便想出去問問情況。
鳳棲宮門口,一群小太監正慌不擇路地四處亂竄著。
倚綠拉了一個站定:“這可是後宮,你們瞎跑什麼?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那小太監級彆不高,也不認識倚綠,看她穿著女官的衣服,也來不及行禮了:“姑姑快跑吧!有一夥賊兵闖進宮裡來了,估摸著馬上就要過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