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霧都開膛手 E17.(2 / 2)

“她想毀掉小吉爾特。”

“她找到了隱藏在這個世界的魔盒,並向它獻祭了自己,成為了莊園的怪物,擁有了奇異的能力。她殺掉了小吉爾特,將他分屍。但她沒有想到,小吉爾特在無儘的絕望中被折磨致死後,變成了比她更強大的怪物。”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開膛手傑克。”

“莫莉夫人無法製服傑克,甚至還懼怕他,所以她隻能龜縮在莊園裡不出來。而亨利趁機拿走了魔盒。並改名換姓,成為了哈裡·蒂爾斯。”

沉浸在憤怒中的羅拉錯愕道:“你是說……魔盒在哈裡男爵手裡?”

“聰明。”

哈裡男爵殘忍一笑。

寧準喉結滑動,說了半天,有點口乾舌燥,於是湊近黎漸川的唇,想汲取些水分。

黎漸川一看他這姿勢,立刻偏過頭,接上了寧準的話:“禮服店老板擁有黑色裙子碎片卻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殺,而我一拿到,就被傑克追殺。傑克明顯是在報複與當年有關的所有人,他一定也知道康恩的父親,就是德蘭鎮的警員。”

“所以我很疑惑,他為什麼一直沒有對他們這些人下手。”

黎漸川冷淡揚眉:“我腦袋不好使,不想去頭禿地摳證據,所以我大著膽子猜了猜,魔盒誕生的怪物,都畏懼魔盒。而魔盒就在你身上——不然你可能早就死了。”

“你用魔盒封印著整個白教堂街區,所以你居住的白教堂街最安全,從未發生過古怪與案件。傑克追著你來到這裡,但卻殺不了你。所以他報複,也是挑釁地在你的地盤上虐殺妓.女。”

“我猜傑克能自由行動的隻有晚上,並且不能來到白教堂街。”

“心智成長最關鍵的十幾年,他都是在扭曲畸形的環境中長大,即便現在他算是以另一種方式擺脫了那種生活,但他依然控製不住地穿上黑色的裙子,去做男.妓,去過你曾經帶給他的生活。”

“他怨恨厭棄自己,卻擺脫不了這樣的習慣和噩夢。”

黎漸川沉冷地注視著哈裡男爵:“如果說你的目的就是散播邪惡,那麼你成功了。”

哈裡男爵麵無表情:“這隻是你的猜測。”

“哦。”

黎漸川臉上露出個恍然的神色:“你是在和我講證據啊……哈裡男爵,您覺得我苦練格鬥,鑽研功夫,手.槍步.槍核導.彈都玩得轉,為的是什麼?”

他一勾唇角,眼神狂肆而又冷酷,笑了:“當然是為了講證據啊。”

話音未落,世界陡然恢複色彩。

黎漸川在心中結束真空時間的瞬間,就一把將寧準甩到了背後,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彈射了出去。

尖刀滑出,割碎赤.裸的光線!

哈裡男爵的臉色猛地一沉,飛快後退。

黎漸川緊追而上,兩人如兩道殘影般,瞬間纏鬥起來。

寧準順勢跳到旁邊的桌子上,邊看著那邊兩人眼花繚亂的打鬥,邊低頭瞧了一眼還在發愣,麵色複雜的羅拉。

羅拉注意到寧準,沉默了一會兒,問:“二號是怎麼死的?”

寧準對於這個問題並不驚訝。

他隨意道:“從德蘭鎮回來的那天晚上的晚餐,哈裡男爵的反應在我看來,很有狗急跳牆的意思。當天晚上巡街,你又派人去試探我。我覺得不用再等了。所以在傍晚晚餐前,出去了一趟。”

“二號是我們身後的第二隻‘老鼠’。”

寧準嘴角掠過一抹譏嘲:“他跟在我們的屁股後,搜集著線索,隱藏著自己,以為自己可以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真的老鼠發現不了,那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情哥哥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

羅拉被他這個膩歪的稱呼惡心了下,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你早就打算設計他?”

“我隻是想印證一件事。”寧準淡淡道,“昨晚我們察覺到不對,沒有去巡街,而是去了傲慢街的麵包店。”

羅拉的臉色陡然一白:“你們也在!”

“在。”

寧準玩味一笑:“不僅在,還親眼看著你像隻真正的老鼠一樣,偷走了傑克的麵具和裙子。其實在昨晚之前,我不敢肯定傑克是麵包店老板。但我很疑惑,傲慢街的那個玩家,是怎麼逃脫的。思來想去,隻有那家麵包店,可以讓我賭一賭。”

“而且在第一天,康恩去麵包店試探時,他就已經發現你是玩家了——他回來之後告訴我,三家店,都有玩家。你的隱藏,實在不高明。”

羅拉的眼神有些灰敗,沮喪道:“沒想到是這樣……”

沉默了一陣,她抬起眼看寧準:“你把白教堂可能和傑克有關的煙霧.彈放了出去,二號認為他已經勝券在握,知道了真相,所以那一晚他也沒去巡街,反而提前去了白教堂。但是白教堂是哈裡男爵的禁忌,他懷疑二號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殺了二號。”

“你為什麼會知道是白教堂?”

羅拉最不解的是這一點。

她雖然從色.欲街的蛛絲馬跡猜測出妓.女的兒子極有可能是降生儀式誕生的,但根本沒有聯想到白教堂。

“我的身份在色.欲街的公寓,是亨利和他母親以前的住處。那裡有一些符號,我路過白教堂時,在白教堂的一些雕刻物上看到過。”

寧準說,“我不認為是亨利的母親熱愛宗教,反之,她在表達恨意。那些代表白教堂的符號,被指甲抓過很多次。”

“在那之前,我也沒有想到亨利是降生儀式誕生的。所以我的線索出現了斷層。直到我看到牆上那些痕跡。”

“白教堂,妓.女,妓.女的兒子,我聯想到了那個降生儀式。如果亨利真的是通過降生儀式在白教堂誕生的,那麼白教堂對他而言,應該屬於一個禁忌——我需要確認這一點,才能從根源上開始推斷真相。”

“正好,二號有了用處。”

淡綠的長裙垂下,覆蓋著光潔的小腿與腳麵。

寧準淡淡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桃花眼幽沉冷寂,有著殘酷的冷漠。

羅拉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看了寧準一眼:“你放任我先解謎,是想得到我的全部線索,再看看哈裡男爵的反應吧。我們對你而言……隻是工具。”

“定位很清晰。”寧準讚道。

羅拉看向和哈裡男爵打鬥,衝出白教堂的黎漸川:“那他呢?”

脫口問出這一句,羅拉頓時後悔了,她深怕寧準直接翻手把她掐死。

但出乎意料地,寧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一雙幽沉的桃花眼迎著光,泛起瀲灩的漣漪。

一絲溫柔的弧度稍稍眯起,寧準輕聲說:“他不一樣。”

羅拉心驚膽戰:“你……不怕他打不贏,被殺死?”

“他不會死。”

寧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些疲倦地閉上眼,“不想我殺了你,就不要這麼多廢話。”

羅拉一抖,悄悄爬遠了點。

她看出了寧準不打算殺她,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她犯不著上去找死。

十幾分鐘後,白教堂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染血的風衣在空氣裡劃開一道凜冽的弧度。

輪廓深邃俊美的男人帶著一身血腥氣,被門外瘋湧的光擁著走進來。

如同踏出地獄之門的煞神,他麵色平靜,濃墨般的雙眼飽蘸著冰冷的殺意,渾身帶著出鞘鋼刀一般侵略性極強的氣勢。

殷紅浸透白色的襯衣,尖刀上的血珠滾落。

黎漸川如同一隻狩獵歸來的豹子,一身狂烈的野性還沒收起,停在寧準麵前,將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盒子遞給他。

撲麵而來的男性氣息極為強勢,混雜著冷酷的血腥,幾乎要燒起寧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讓它們熱烈沸騰,又心甘情願地撲落,化為灰燼。

寧準忽然有些恍惚。

黎漸川看他沒接魔盒,看不準他這是鬨哪出,不耐地皺起眉,將魔盒直接塞到了他懷裡,然後就打算去處理羅拉。

但他剛要轉身,手臂就突然被拉住了。

“黎漸川。”

寧準叫他。

他抬起眼,詫異寧準突然叫他的真名。

一轉頭,寧準突然直起腰,在他被劃傷的眉骨上舔了一下。

有點軟,有點癢。

“血味……”

寧準吃了一嘴的鐵鏽味,笑了笑。

他退回來點,仰起頭,望進那雙冷淡的眼睛裡,突然道:“我知道你的法則是隻能說謊……”

黎漸川神色一動。

寧準……這是要對他下手了?

黎漸川心口莫名有點悶。

然而一抹譏嘲的冷笑還沒來得及浮到臉上,他的耳邊就突然響起了寧準的後半句話:“你的法則是隻能說謊,所以……能說一句你愛我嗎?”

聲音很低,寡淡清冷。

但卻像一柄重錘,砸在了黎漸川腦袋上。

黎漸川一怔。

他看向寧準。

那雙熟悉的桃花眼離得很近。

向來幽沉神秘的眼底揉碎了大片的星光,明亮璀璨,竟然莫名地帶上了點單純真摯的溫暖。

黎漸川難以相信這樣的溫暖會出現在寧準眼裡。

他覺得這種溫暖有些熟悉。但他的記憶就像是計算機的工作日誌一樣清晰明了,那些記憶裡,都沒有這樣一雙眼睛。

突然,一道冰冷的女聲響起,如同天降。

“解謎成功,本局遊戲結束!”

“法則清算!”

“通關玩家即將遣返……”

周圍的景象開始緩慢地塌陷,露出背後令人迷失的無儘黑暗。

有細微的光亮瑣碎地散布在黑暗深處,就仿佛夜空倒置,銀河鋪在腳下與遠方。

羅拉的身影消失,黎漸川發現自己的視野也在慢慢變得昏暗。

在這昏暗裡,他看到寧準那雙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就像無助熄滅的恒星,恢複了幽沉冰冷。

他心頭一沉。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在寧準的額頭碰了碰。

下一刻,意識冰凍,視野崩塌。

白教堂的時空靜止。

寧準的視野還沒有崩塌。

他坐在桌子上,抬手摸上額頭。

過了很久,寧準放下手,神色恢複如常。

他將手指在唇上按了下,桃花眼幽沉戲謔,略帶遺憾:“又沒騙到。”

他抿了抿唇,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將手腕內側的紅芍藥貼上魔盒的鎖眼。

“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