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雪崩日的死亡競猜 E8.(2 / 2)

他沒有立刻衝上去拿起詩集,而是仿佛福至心靈般,猛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九點。

這首詩歌在第153頁,三個數字相加,等於九。

對於數字的敏感馬上讓黎漸川聯想到了這個方向。

是巧合嗎?

隨後,他又爬到小窗上向外望了望,依舊是什麼都看不見,也追溯不到那些光的來源和具體方向。

桌上的詩集亮著三行金字。

依次是“雪花在窗外輕輕拂揚”、“從幽暗道路走向大門”、“痛苦已把門檻變成石頭”。

黎漸川著重研究了一會兒這三句話,盯著這張紙的力度很有用視線把紙戳穿的感覺,這種需要腦子的時刻,他格外想念寧準。

如果他的推測是真的,那麼第二首詩的頁碼數字相加,就是十,代表十點。

黎漸川把詩集翻到那一頁,等待著。

這個十點,很顯然不是一個小時後的十點。因為此時小窗外已經徹底暗下來了。要等到光線再次出現的下個十點。

十三個小時的枯燥等待,換個人可能已經放棄了。但現在,黎漸川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耐心。

毫無線索的絕望才會讓人無望放棄,而哪怕有一絲希望,黎漸川的意誌都會比最堅硬的頑石還要堅定。

下一個十點很快到了。

在這中間,外麵的自己又不知疲倦地來了一次,依舊是無法改變。

從九點開始出現光線,但都對書頁上的文字沒有絲毫影響。

直到十點的第一縷微光照在上麵。

果然,第二首詩歌上也有三行字變成金色,亮了起來。

那三句分彆是“由於缺乏野獸,我闖入鐵籠裡充數”、“兩次溺水,三次讓利刀刮我的本性”、“確實,我的肺充滿除了嗥叫以外的聲音”。

黎漸川凝視了這三行字幾分鐘,又把詩集返回到第一首詩歌。

9,9,10。

14,14,16。

這分彆是第一首詩歌和第二首詩歌三行字的字數。

如果要嘗試密碼的話,在不知道真實密碼數字會不會重複的前提下,就要包含進重複的。

而兩位數,黎漸川按照習慣將它們相加,最後得到六個數字,991557——不知道對不對,但他被困的這段時間裡,黎漸川已經習慣把所有能和數字挨上邊兒的東西都湊成六位,來嘗試密碼鎖了。

甚至有時候短暫休息淺眠,黎漸川都有種大腦停不下來,一直在試密碼的錯覺。

這個房間裡唯一一個帶鎖的抽屜,擁有的線索肯定是很關鍵的。

黎漸川單膝跪下,在昏暗中緊緊盯著密碼鎖上的數字,開始挨個兒轉動它們。

輕微的哢噠聲遲鈍地響著。

六個數字撥完。

“啪!”

一聲清脆的彈簧聲,抽屜上的密碼鎖終於打開了。

這大概和在沙漠裡爬了半個月的人見到綠洲一樣,有點麻木的難以置信。

黎漸川頓了兩秒,對著這把折磨了他幾十個小時的密碼鎖就是狠狠一拳。

金屬擦破他的皮膚,沾上星點的血。

黎漸川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重重吐出口氣,算是一拳把自己心裡的憋悶一掃而空。

適當的發泄,有利於心理健康——他深信這一點,除了寧準誘惑他的時候——因為那很可能會演變成不適當的發泄。

手上的鐵鏽味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格外清醒。

他抹了把臉,起身打開抽屜。

抽屜裡很空,隻放著一張折疊的花式便箋,和一把鋒利雪亮的手術刀。

黎漸川檢查了下抽屜,沒有夾層。

他拿起手術刀,將便箋打開,一眼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離開的鑰匙在愛人的心臟裡。”

看清這行字的一瞬間,黎漸川忽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不自覺地將這行字念了出來,然後仿佛有什麼在提醒他一樣,他握著手術刀,下意識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床——

原本空無一人的單人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昏迷的人!

而這個人,黎漸川無須多加辨認,就知道,是寧準。

寧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之前去了哪裡?

他的出現和這張便箋上的話又有什麼聯係?

短短幾秒,黎漸川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問題與猜測。

而下一刻,他聽到了寧準的呼吸略微一變,快了點。

看樣子,他馬上就要從昏迷中醒來了。

黎漸川握著手術刀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寧準蒼白的臉。

來到遊戲裡,他的相貌發生了改變。那雙很有辨識度的幽沉的桃花眼一合起來,乍看五官,就像麵對另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個陌生人纖弱無力,瘦削單薄,並沒有寧準那種即便放低姿態勾人求歡都格外強勢的氣息。

那是寧準專屬的。

黎漸川看了會兒,抬手把那張便箋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兩下,咽了進去。

然後他虛虛握著手術刀,用刀鋒輕輕拍了拍寧準的臉。

寧準在這冰冷的觸感下,像畏寒的小動物一樣縮了縮,艱難地睜開眼。

眼神恍惚了不到一秒,猛地湧上冰冷的警惕與凜然。但也就在這一秒,掃視的視線定在了黎漸川身上。

那雙桃花眼所有的情緒立時沉澱了下去,轉為清明。

“哥哥,想我了嗎?”

清越中透著低啞的嗓音,含著微微上揚的笑意,有點不經意的戲謔和親昵,既冷淡,又莫名嬌氣。

黎漸川盯著那雙桃花眼看了會兒,突然彎腰,一把將寧準抱了起來,冷淡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和大腿:“床臟,抱著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