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校狩獵夜 E7.(2 / 2)

他的耳朵內飄進來一陣遙遠空渺的童稚歌聲:“蕩秋千,蕩秋千。小朋友們,真勇敢。一上一下,蕩秋千……”

隨著這入耳的歌聲,黎漸川眼前的畫麵扭曲了下,倏地褪成了一片奇異的灰黑色。

在這片灰黑色的陰暗布景中,他恍惚看到幾個人將一個不著寸縷的少年架到秋千上。

他們中有人嬉笑打鬨著解開褲子,有人彎腰捏開少年的嘴,還有人舉著相機晃來晃去。

少年四肢虛軟地坐在秋千椅上,秋千緩緩晃蕩,他垂落的雙腳在草地上磨下道道血痕。

他們的麵容被繚繞的黑氣遮蓋著,看不真切,聲音也很遙遠,被兒歌完全覆蓋,一點也聽不見。

畫麵越來越模糊,像溶在水裡的墨汁一樣,努力睜大眼也無濟於事。

隻有耳邊的兒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就從稚嫩歡快的童聲合唱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少年的低唱。

少年的聲音清亮,但唱出這首兒歌時,卻空洞又飽蘸寒意,仿佛行屍走肉的怨語,又恍惚地帶著點癡傻的天真。

這歌聲有著奇異的魔力,在耳邊揮之不去,攪亂著意識。

黎漸川知道眼前的情況很不對勁,但他根本無法擺脫。

他感覺到屁股底下越來越黏膩,像是坐在了沼澤裡一樣,不斷地往下陷。響亮詭異的兒歌中,又慢慢摻雜進了第二道聲音,在和陌生少年合唱。

這個聲音聽著十分耳熟。

黎漸川凝神聽了會兒,突然心頭一凜——

這是他這個身體的聲音!

這時候,黎漸川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嘴竟然在跟著耳邊的歌聲微微開合著,無聲地唱著什麼。

他盯著眼前灰黑色的模糊畫麵,漆黑如墨的眼底驀地閃過一線藍光。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清明,湛藍的天空突兀地取代了混沌陰暗的場景,沉重的身軀猛地一輕,黎漸川立刻閉緊了嘴,假裝支撐不住,從秋千上往下一栽。

屁股上的黏膩拉力消失了。

他摔在草地上,被寧準勉強接住手臂。

“裴玉川,你沒事吧?”

沁涼的冷香從麵前的細白手腕上幽幽傳來,帶著點藥水的味道。

黎漸川仿佛從泥濘裡拔.出來的神智陡然一清,他下意識深深嗅了口這淡香,然後抬頭看了眼寧準,笑笑,就著他的手起來。

“沒事,寧老師……”

他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身體不知不覺出了一層大汗,“下一個該你了,老師,彆怕,我在下麵接著您。”

黎漸川抹了把汗濕的鬢發,對寧準挑起嘴角,視線在他的唇上多停了兩秒。

寧準微微眯了眯眼,看懂了黎漸川的暗示,一點軟紅的舌尖探出來,在唇縫悄悄一掃,然後閉緊了嘴。

黎漸川下意識做了個含的動作,眼神刮了寧準一下。

“四分二十二秒。”

食堂員工道,“下一個!”

寧準從調情狀態抽身,上前坐上秋千。

雖然他對這些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做的秋千厭惡至極,但椅子上黎漸川殘留的體溫和汗濕卻將這種厭惡稍稍撫平了一些,讓他頗有點懶洋洋的心猿意馬。

但分神也隻有一瞬,下一刻,他就望著天空,看到了黎漸川見過的場景。

黎漸川退在旁邊,沒有走遠。

他死死盯著寧準,手臂微抬,隨時準備著接人。

但沒想到,一眨眼,寧準臉上正常的表情就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令人心裡發寒的詭異笑臉。

黎漸川心跳停了一瞬。

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飛快地扭頭觀察了下其他秋千,看到除最後一架秋千外,另外有兩架秋千上的人露出了微笑,嘴部微微動著。

這說明寧準確實是第三個。

黎漸川緩緩平複著呼吸,他的視線鎖在寧準身上,看到大量的汗水從寧準的毛孔裡滲出來,慢慢打濕他的襯衫長褲。

有零星的血點落下來,濺在黎漸川臉上,他沒擦,隻是盯著寧準。

那兩片微動的薄唇突然一僵,旋即緊緊閉上了。

幾乎同時,黎漸川一個箭步衝過去,張開手臂。

寧準掉下來,一頭栽到了黎漸川懷裡,金邊眼鏡被結實堅硬的胸膛撞掉。

“老師……”

寧準一副高度近視的模樣摸索了下,趁機揉了把黎漸川的腹肌,又順勢滑過腿間,才摸到眼鏡戴上,撩起的桃花眼裡掠過一絲狡黠的滿足,表情卻一本正經,帶著點虛弱:“謝謝……扶下老師。”

他有點腿軟地站起來,半靠在黎漸川懷裡。

之前有不少栽下秋千的老師學生都很虛弱,被人接住攙走的不少,黎漸川和寧準並不顯眼。

黎漸川扶著寧準到一棵大樹後坐下。

這邊沒人。

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操場上的風有點涼,黎漸川悄悄圈住寧準的腰,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給他套上。

寧準和他一樣,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

不過寧準身上很涼,但他這一身汗熱得很,裡邊的短袖很快就要被體溫蒸乾了。

黎漸川為寧準擋住風,看著寧準身上的白襯衫濕透了,汗津津地貼在他透著肉粉的肌膚上,將他漂亮的腰線和薄薄的肌肉勾勒得清晰好看,朦朧地散發著欲色。還有胸前的殷紅,突刺出來了一點……

喉結難耐地滾動了下。

黎漸川抬手,把校服拉鏈給寧準拉上:“你也看見了?”

寧準點點頭,被汗水打濕的臉頰湊近了點:“算上被欺辱的那個少年,一共六個人。看身形,都是學生。”

操場上人多,有些不能多說。

黎漸川心裡猜到了點什麼,沒再問。

他靠在樹後默默吹著涼風,一邊打量著人群,一邊在彆人看不到的角度握著寧準溫涼滑潤的手指,摩挲骨節,揉捏指腹,又把手指插到柔軟的指縫間,輕輕抽動,過著乾癮,暗示意味十足。

寧準麵上一派為人師表的斯文儒雅,口裡問著黎漸川的數學學習情況,手上卻纏著黎漸川的手掌,收縮著指縫。

眼似桃花,從鏡片後抬起,劃開一抹潮紅。

就像真在辦什麼事一樣。

黎漸川喉嚨一乾,屈起一條腿。

蕩秋千比賽結束得很快。

和昨天一樣,由男老師王敏給勝利者發放了一個黑色禮盒。

黎漸川回去路上聽了一耳朵,這次的勝利者叫鄭非凡,蕩秋千的時間最久。他有種預感,今天晚上要死的第一個,恐怕就是這個鄭非凡了。

不過他有一點不明白。

如果這個學校所有學生,或者大部分學生都知道晚上的事,也知道白天的活動勝利意味著什麼,那為什麼還有人去爭取勝利?

看鄭非凡領獎的模樣,那激動興奮是做不得假的。

他好像很渴望勝利的獎品。

那個獎品,到底是什麼?

很快又到了晚上。

這次晚餐異常安靜。

男老師王敏也沒有更新鮮的話題,照例很官方地肯定了一番大家白天的表現,然後埋頭吃飯,吃完就走。

這多少讓黎漸川有點不習慣,畢竟不管是第一局的哈裡男爵,還是第二局隻見過一次的韓樹,都很能言善道,並且隱藏著秘密,對玩家擁有一定的目的性。

而這些,王敏這個說明人似乎都沒有。

餐桌上又少了兩個玩家,四號和六號。

其中一個被黎漸川殺了,而另一個,黎漸川猜測,很有可能死在了下午的蕩秋千活動中。

畢竟那陣兒歌實在是有股過於詭異的力量,如果不是有一定的防範和一些手段,很難全身而退。

這頓寂靜無聲的晚餐結束。

似乎大家都各有心思,沒興趣說話。

九點到,離開餐桌後,黎漸川躺在床上開始淺眠。

但沒過多久,他大腿上就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灼燙熱度。

他睜開眼摸了摸,從褲兜裡掏出那張釘在樹上的紙條。

在奇異的熱燙裡,紙條上的字慢慢扭曲改變,換成了一段嶄新的文字。

“時間:淩晨一點。

集合地點:男三宿舍樓。

狩獵任務:收集獵物的舌頭,製作乒乓球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