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苛責過甚矣。”
軍司馬笑語。
上將軍對少將軍的嚴苛,軍中上下都是知曉的,儘管數月來,一直沒有主動詢問過少將軍的事情,但自己可不敢放鬆。
每隔兩三日,便是有最新的訊息呈報。
“不提他,不提他。”
“一魯莽小兒也。”
王翦擺擺手,神色平靜而語。
******
“大田令!”
“這是大王剛從鹹陽發來的文書,你且一觀!”
“大王之心,胸懷諸夏,我等不及多矣,唯能做的,隻能儘力也。”
廣武、北宅之地,王賁大軍仍舊在此,可戰線已經推進兩百裡了,整個鴻溝北段的種種,全部納入掌控。
陸戰一戰而定,擊潰魏國十多萬主力!
如今勸降不成,那就水攻而下,魏國……自尋死路。
閱覽完畢手中鹹陽傳來的王書,王賁長歎一聲,而後將其雙手遞給旁側的大田令鄭國,那是大王對魏國之事最後的叮囑。
並沒有涉及兵事謀略與其它諸般事。
“三晉而定,諸夏大勢而動,諸夏便是秦國的諸夏,無論戰事如何謀劃,須得慮及庶民生計,儘可能將水攻戰法控製住,使之不為泛濫。”
“大王之心,鄭國明矣!”
“自藍田大軍東出而起,大王便是叮囑上將軍,滅國戰法不同於其餘戰法,須得儘可能護持庶民,儘可能的保全庶民。”
“而今,再次為之叮囑,千年以來,諸國兵戰,有此慮者,不少,可能夠做到的,唯有秦國了。”
“大王當放心,鄭國自當不會令大王失望!”
大田令鄭國雙手持手中紙質文書,細細一覽,神容之上,也是浮現感歎之語,這也算是大王對東出滅國的一次次叮囑了。
雖然這一點,自己早就知道,可大王還是一次次將其寫入文書之中,那就非尋常君王可比,有此英主,秦國何以不能夠平天下。
“大王之意,水戰之後,彙同潁川郡,整頓諸地的水利、道路、城池等,而今護國學宮有水石之物,當無論是速度,還是效用,超越先前甚多。”
放下手中文書,鄭國看向少將軍王賁,而今戰事已畢,接下來就要看自己對於鴻溝的整治了,引入汛期的大河之水,攻伐大梁城。
原本自己就已經做好諸般準備。
如今有了護國學宮送來的水石之物,鄭國一觀之後,覺得整修鴻溝當會更有把握,更有可能將中原之地的水利、道路整治一番。
“哈哈哈,大王如此叮囑,我等豈能怠慢。”
“大田令儘可施為。”
王賁朗聲一笑,拱手一禮。
接下來的水攻戰法,沒有大田令相助,亦是有相當難度。
“明日便可挖掘引河入溝的口子了。”
“潁川郡與廣武之地的民力都已經調集完畢,輿圖規劃也都完畢,少將軍當放心,在大河最後一個汛期之前,水攻大梁城當成!”
鄭國頷首以對,踱步於幕府內屬於自己的水利區域,上麵早就懸掛一張張精致的輿圖了,甚至於還有獨屬於自己的水利沙盤。
上麵對於接下來水戰攻大梁城也都有詳細的路線,連日來,少將軍一直在攻打囂魏牟主力,自己也沒有閒著。
便是一直在勘探如何最好的水攻大梁城!
而今魏國十多萬魏武卒主力不存,也該自己出力了。
“哈哈哈,王賁聽從大田令調遣。”
聞此,王賁又是朗朗大笑。
次日一早,王賁便是率領一支千人隊,親自護送鄭國前往引河入溝的溝口,至於鬼穀蓋聶和章邯將軍,已經離去。
“哎,戰亂之事,終究還是有所損傷的。”
“庶民無辜矣。”
從北宅之地,前往廣武之地,那裡也屬於鴻溝覆蓋的區域,當年修築鴻溝最後段的時候,鄭國也有參與,故而,對於鴻溝也不算沒有了解。
一路行進,看著方圓數十裡、百裡平坦開闊的富饒之地上,臨近正午,竟然隻剩下數縷炊煙,田畝之中,荒草雜亂,五穀不生。
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水渠、毛渠更是久已失修,早就不為所用,隨風而送,隨水而動,一條條水渠或是被覆蓋,或是中斷,不為大用。
“大仁不仁,上德不德。”
“自從秦國滅韓之後,魏國對於這裡的守禦便是收縮了,可秦國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在此地防禦,乃至於治理。”
“故而便成了這般荒涼之景象,可這般景象持續不多久的,待魏國而滅,頂多明歲,這裡便會恢複正常的繁華狀態。”
秦國滅韓後,秦軍對於大河的直接控製乃至於威懾範圍便是遍及整個魏國北地,若無囂魏牟一力主張,怕是魏國軍兵在大梁以北,根本沒有任何蹤跡。
這個時候糾結庶民之苦,並不是一件好事,與其讓他們繼續這種情況,還不如速戰速決,徹底拿下魏國。
期時,秦法之下,耕戰而立,則一切歸於秩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