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於紀嫣然的藏書之地,四周的書架、牆壁上,放置著許多東西,大都是諸國的典籍。
還有許多明顯帶著諸國風華印記的古物禮器等等。
依從大秦律,那些東西如果被官府知曉,是要直接給予沒收的,如果收藏的藏書中涉及違禁之言。
還有可能給予落下罪行!
當然,以紀嫣然的性情和手段,自然不會有那般事發生。
看著麵前所懸掛的一幅字畫,上麵是一道麵冠如玉的青年男子,跨乘駿馬,千騎擁護者,旌旗飄揚,意氣橫發。
四周背景群山欺負,極遠處……似乎有著一處雄關,雄關深處也有太史籀文三枚——函穀關!
左下角有魏國文字的提筆——無忌兵勝函穀關!
筆鋒纖細,卻是充滿力量。
其上還點染了絢麗之色澤,看上去更為生動,看上去更能令人感知畫中人的氣韻。
“郡侯!”
紀嫣然白衣如雪,翩躚裙衫合體,長發隨意梳攏一束披散身後,眉目精致如盛景,順著玄清子的目光看過去,微微一語。
那是數年前的字畫!
自從紙張這個東西出來之後,自從玄清子的字畫之道流出來之後,自從點染色澤之道流出來之後。
自己便是……精通了。
於自己而言,沒有什麼秘密,加持絕高的境界,毫筆之下,萬物生輝,數十年來,故人都遠去了。
“魏無忌!”
“他已經死去二十年了!”
雪兒也在藏書之地緩緩走動,打量著那幅畫,對於魏國信陵君魏無忌,自然也有耳聞。
二十年前的諸夏間,可謂是名聲響亮一時。
諸國公子之中,唯有信陵君盛譽冠絕於其餘人。
邯鄲之戰!
五國伐秦之戰!
函穀關之戰!
率兵直接硬生生攻入秦國關中的函穀關!
函穀關!
自從秦國崛起以後,還從未有如此打敗,一戰之力,秦國損傷數十萬,將占據的土地讓出去,硬生生令秦國安穩多年。
百年來,諸國對秦之戰,唯有信陵君那次的爭鬥最為有力!
可惜,歸國之後,一切都變了。
在諸夏間也非秘密。
“魏國之力,非其一人可以扭轉!”
“一如韓國的韓非!”
周清將視線落在它處,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一卷竹簡,近年來,這樣的典籍自己很少讀到了。
上麵是……一些兵家的兵法。
不算有趣之物。
魏信陵君大破函穀關的時候,自己剛來這個世界,那是他最為輝煌的時候,諸侯為之交好,三千門客肆意瀟灑。
等自己下山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盛極而衰,六七年罷了。
“無忌!”
“太傲了。”
“若然當年對於魏王能夠多一些耐心,多一些隱忍,或許一切都截然不同。”
“若然無忌從函穀關歸於魏國,攝政大權於一身,諸侯之間,也無人會說什麼。”
“韓國、魏國,山東諸侯之屏障也!”
紀嫣然輕歎一語。
腦海中浮現當年無忌歸於大梁城的樣子,他是那般的高傲,那般的不屑於陰謀詭計。
卻是……走到那一步。
“從羅網那邊傳來的消息,魏國還有一些宗室貴族出沒於濟北郡、臨淄郡、膠東郡之地。”
“嫣然以為那些人是否可以成氣候?”
放下手中的竹簡,又拿起旁邊的一本紙質典籍,觀典籍之名,不由一笑,是《天人五劫!
有趣!
握在手中,走向不遠處的閱覽之地,藏書之地有靜香燃氣,氣息還是怡人的。
召水、紫陽兩個小丫頭也在裡麵讀書。
“一切看昊天的意思。”
紀嫣然秀首輕搖,對於那些人的所作所為,自己並不在意。
自當年無忌身死之後,自己就已經不在理會魏國之事,就算是囂魏眸數次相請,也是無用。
而今,也是一樣。
明悟修行,陰陽萬化。
無論是魏國一統諸夏,還是秦國一統諸夏,都沒有太大的差彆,唯一有差彆的也就是戴上天子之冠的人不同罷了。
始皇帝嬴政!
他……很不錯!
遍觀春秋以來之國君,英傑難有出其右者。
雄才如此,或許……諸夏會迎來嶄新的局麵。
自己修為入玄關,壽元過百輕而易舉,自己可以看到將來的種種。
“哈哈哈。”
“昊天的意思?”
“儒家的荀況可是有語,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你所修陰陽五行,這般之語……一言可蔽之!”
周清大笑。
手持《天人五劫坐在一張古樸的案後,從這張書案的年歲來看,有數十年了,其上都生出光澤了。
這裡的陳設雖簡單,卻是簡略中內蘊奢華,一件件物事都不尋常。
跪坐於案後的軟毯上,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看向紀嫣然。
的確要看昊天的意思。
萬物的運轉,一切都在昊天把握之中,然而……誰又真正明白昊天真正的所思所想?
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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