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跪下!”

在雨中已經濕透的莫子衿被莫母揪著耳朵扔進了祠堂,隨著一聲“噗通”,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莫家自有先祖開國造世,幾代為官,代代出類拔萃,怎偏偏生得你愛舞文弄墨,生性風流,留戀煙花柳巷!想我莫家豐功偉績,竟養出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莫母越說越氣,拿起她慣用的鋼鞭就直接往莫子衿身上抽!

真他爹的疼!要不是顧忌母上近日的風寒,她非還手不可。

莫子衿第一次被這鋼鞭抽,一鞭下來她就冷汗不止,她母上今日估計是要將她打死才肯罷休罷。

“你敢哼?把你老祖宗吵醒,我就直接手起刀落結果了你。不信就儘管試試看!”

話音剛落,莫子衿背上又重重地落下了一鞭。

莫子衿心想老祖宗歲數大了,最近還抱怨著睡不好,斷不能讓她醒了。所以痛也忍著,強咬住唇,才沒發出半點聲音。

這下痛得莫子衿雙手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後背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發覺周遭的聲音開始變得嗡鳴。

“母上,請母上開恩。妹妹年紀尚小,貪玩亦是尋常,況且兒子相信,妹妹出去尚隻是貪杯,斷不會與那青樓小倌糾扯。”

莫陽跑過去,擋在莫子衿的背後,掐著哭腔要莫母手下留情。

不會糾扯?老娘就是去尋花問柳的!莫子衿咧咧嘴,無聲地笑自家哥哥的天真。

“年紀尚小?都成年了,再有幾年便可娶妻,卻還這般任性!莫子衿你可彆忘了,你與那太傅世子有一紙婚約!在外弄出點人命來,等著給你自己收屍。”

莫母揮揮手,讓人將莫陽拉開。

“婚約?那也不過是你們意願,可有問我意見?”莫子衿冷笑出來。

就是這紙婚約,毀了她年少的一段戀情。

莫子衿還記得那是十四歲的冬日,她初生懵懂,與巷尾一白淨的小男子相戀。

不料被莫母生生拆散,那小男子一家連夜消失,是生是死未有定數。

因為此事,絲毫不能反抗的莫子衿甚至好幾年不敢與彆的男子交好,就怕悲劇重演。

但如今不同,莫

子衿潛心學習幾年,文武雙全的她早已不懼怕誰。

不得與一人相愛,那就與很多人相愛。莫子衿對自己的想法輕聲地笑了出來。

“孽障!說什麼混賬話!”莫母氣的又是狠狠地下來一鞭,這一鞭直接將之前淤紅的肌膚,鞭得皮開肉綻。

莫子衿亦是直接趴在地上,撐不起身子來。

“母上!”莫子衿的姐姐莫子尤,上前一步按住莫母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莫母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便將鋼鞭遞給下人。

“不論婚約一事你有什麼想法,這定下的事都已成事實。遲早都是要完婚的,就給我早日收了心。去年你考取的功名尚且作數,隻要你想通了,我便帶你去女皇麵前,封個一官半職。”

莫子衿覺得可笑,憑什麼自己要娶太傅世子?!這壓根不是自己的意願,她不甘心一輩子枕邊都是自己不情願娶的人!

但是莫子衿痛到沒辦法哼哼,隻好將氣憤發泄給地板。

稍後莫母就讓人將莫子衿抬了下去,臨走前,莫母突然發話:“傷好以後就給我滾去國女寺,待個一年半載的。省得你天天往醉心樓跑。”

莫子衿聽了此話,心裡直罵爹。

那國女寺就是牢獄,隻不過灌上學堂的雅稱。雖說國女寺的學生個個出類拔萃,但是個個女人也是極其無聊,隻知道讀書報國,半個男人的影子都見不到。

莫子衿想到自己到了成年卻還沒有開葷,心裡早就按捺不住了。

再不嘗嘗彆的男人,等過兩年娶了太傅世子,指不定那人醜到讓莫子衿從此對男女歡好之事無望。

想到這裡,莫子衿就煩躁地在床上蠕動起來,甚至連背上的痛都忘記了。

“妹妹彆動。”

正當莫子衿感慨自己年輕的身體無用武之地時,莫陽掐著哭聲跑了進來。

“莫陽你彆哭,哭得我心煩。”莫子衿的話雖然強硬,但是心裡還是舍不得自家哥哥哭成這樣。

“我讓你早些回家,可你比之前約定的時間更遲,怪不得母上會生氣。”

“我在路上救了個小男子就耽誤了時辰。你彆哭了,哭醜了都沒人要了,還得天天在我耳邊霍霍我。”莫子衿俯臥在床上,伸出手來將自己的手帕塞給莫陽。

“你就嘴硬,心裡還不知道多舍不得。我給你上藥,你忍著點。”莫陽收了那哭濕的手帕,開始剪開莫子衿背後的衣裳。

“讓老五帶你回來的時候,那呆頭鵝有沒有給你打傘?”莫子衿聽到窗外淅瀝瀝的雨聲,突然想起這事。

莫陽還沒開口,那混合草藥粉灑在傷口上,讓莫子衿疼地攥緊了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