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阿樂，沒事吧？”
秦樂遠離人群，往城街走去，往燈火通明處走去，企圖讓自己溫暖一點。
葉煦追了上來，拉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抱在懷裡。
“葉、葉大人，我沒事。”秦樂在葉煦懷裡有些顫抖，話裡也開始生出哭腔來。
“隻是忍不住還是會傷心。想我愛了她這麼多年，甚至不惜機關算儘，可是到頭來還是淪落到這個下場。”
秦樂徹底哭了出來，甚至歇斯底裡起來：
“是我不配得到愛嗎？是不是我上輩子做儘血腥事，這輩子才會想要一個人愛我都奢求不來？”
“阿樂，這不是你的錯，這是……”
“我隻想要安安靜靜地跟愛我，和我愛的人成親，為她生幾個孩子。全家人一起用膳，一起出遊，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但是，太難了！這真的、真的太難了。”
秦樂沒有聽葉煦說下去，便自顧自地哭了出來。
他的話裡充滿了悲傷，無奈，愛而不得，這些深深地紮在葉煦的心裡，讓她心裡某一處為秦樂築起圍牆，不想把他讓給彆人。
“我在。”
葉煦咬咬牙說：“隻要你要我，我就會在。隻要你答應與我相守，我就不會將你扔下，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
秦樂壓住啜泣聲，抬頭看著葉煦，葉煦看到這雙通紅的鳳眼，心疼地伸手為他拭去眼淚。
“葉大人，阿樂真的可以、真的可以相守一人，不再被推來推去嗎？”
可是眼淚擦不乾，秦樂一說話，眼淚就止不住往外流。
“是。阿樂，我答應你。”
“可是、可是我害怕。”秦樂輕輕地推開葉煦，轉身走向那更多燈籠的地方。
葉煦追了上去，伸手牽上了秦樂的手。
“是因為莫子衿，所以害怕嗎？”她問。
秦樂搖搖頭，看著長廊下的幾排燈籠，眼神充滿了恐懼。
“並不隻是她。而是怕以後與葉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會遇到更多更可怕的人。”
“誰？”
秦樂在長廊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那些燈籠，輕聲地說：“怕會有像袁夢，像陳彥這樣的人。”
葉煦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脫下
自己的長衫給秦樂披上，安靜地繼續聽他講。
“我與莫大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葉大人介意嗎？介意的話，我還是不說了”
葉煦將他的手拉過來暖著，搖搖頭：“你說，我聽著。我也想了解阿樂多一點。”
“嗯。可是十三歲那年，我與母上去了外城視察。可是這一走，陳彥就出現了。”
“他不是誰家的公子，隻是個普通百姓，但是我回去之後，莫大人就不再理我了。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甚至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秦言’。”
秦樂笑著看了看葉煦，又轉頭看向了更遠處的燈火，輕輕地晃起雙腿，試圖讓自己放鬆一些。
“後來，袁夢就出現了。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人，隻是知道她是某個大臣的世女，她告訴我是陳彥對莫大人下了毒，所以才會不記得我。”
“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就告訴莫大將軍，就是莫大人的母上。後來查出來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莫大人因為服毒過多，就徹底將我給忘了。”
說到這，秦樂就沉默了。
葉煦想了想秦樂說的這件往事，有些疑惑地問他：“那袁夢這個人應該是個好人啊，怎麼讓你害怕了。”
秦樂將自己的另一隻手伸過去，葉煦便立刻握在手裡，冰涼的雙手似乎有些暖意。
“後來，知道陳彥走了的莫大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然後就吧自己關在藏書閣裡不眠不休。我嚇壞了，袁夢告訴我這都是我的錯，隻要我遠離一點，莫大人會找回記憶的。”
“我愛莫大人愛的不能自拔，所以信了袁夢的話。後來莫大人考了狀元，但是又放棄了，大將軍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就要將她送進國女寺。”
秦樂越將這些事說出來，心裡就越是平靜，似乎在說彆人的故事，看的是彆人的繪本。
“這還是袁夢告訴我的。然後她就教我怎麼將莫大人搶回來。她教了我很多，我都照做了。”
“可是有一天，‘江一杭’這個人出現在袁夢的房間裡，我偷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以前給毒藥給陳彥的，竟然是袁夢，而陳彥隻是不小心下多了分量而已。”
秦樂突然覺得很冷，緊了緊葉煦的
外衫。
“也就是說，在五年前，袁夢這個人就插足你跟莫子衿之間的感情了？”
葉煦不可思議地望著秦樂，看到秦樂拉了拉外衫，便順勢摟住了他的肩。
秦樂點點頭：“恩恩。所以我後來就將計就計，一邊放著袁夢給我下藥，一邊引導莫大人發現袁夢的狐狸尾巴。後來袁夢就被莫大人送去監事大臣那了。”
“所以我就怕這樣處心積慮的人會再出現，這種人太可怕了。”
葉煦認真地聽著，她抓到了一個點：“袁夢為什麼給你下藥？她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