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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許念愣了一秒, 怔怔看他。
嘴角逐漸抿出兩分淺淺笑意。
口上道, “你拍了這麼多電影,一定有和女演員的親密戲份, 這樣深究起來,你可能連自己都自顧無暇, 確定還要再對我給宋以致做女伴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說罷,她望向趴在沙發側像無尾熊的男人,眸中隱隱閃爍著幾顆星點。
濯易倏地抬眸看她。
她微歪著腦袋, 將本就纖細的脖頸拉得更為修長, 幾束燈光照下來, 那裡雪白瑩潤一片。
“我才不是。”濯易驀地覺得舌乾口燥, 有一股無名的潮熱在心尖翻湧, 他赧然地彆過眼, 想起她的問題,連忙又認真回頭看她,“我明明很少拍愛情電影, 你都沒有看過, 卻還這麼說。”越想越憤懣, 他支起身子道, “你不是說過不喜歡讓彆人碰你的東西?”
她有這麼說過?
許念眸中晃過一絲迷惑。
這縷懵懂的神情被濯易捕捉到,他抿了抿唇,輕飄飄道,“看來是完全不記得了呢。”
確實是不記得了。
許念抱歉地朝他走近,他似乎彆扭著, 頭擰向另一邊,並不看她。
自己真的會是說這種話的人?
駐足在他身前,許念盯著他緊抿的嘴角,忽的,腦海浮現出淡淡的印象和畫麵,三年前的夜晚,散發著酒氣和紅暈的男人站在她身前,勇敢地攔住她去路,那晚的風吹散了他身上的酒味,涼涼的透著醇香……
當時不覺得,但如今想起來。
他的出現,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意外而已。
許念低眉看他彆過去的側臉,略有領悟的頷首挑眉道,“看來我隨口的一句話,已經讓濯先生你自詡為我的東西了?”
“才……”濯易原本正常的臉色瞬間浮上一片紅潤,然後越來越深,他支支吾吾的想否認,可這些年潛意識裡的遵守著又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的那晚後,酒醒後的他經常想,他這樣的行為和毛頭少年故意引起喜歡的女孩注意有什麼區彆?
本質上,似乎根本沒有區彆……
他就是喜歡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吸引了目光。
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
“我……”濯易癡癡地仰頭看著她近距離之下的容顏,衝口而出道,“我現在不是麼?”
“不是。”見他眸中遽然變得暗淡,許念笑,“人怎麼能稱為東西?你明明不是沒有生命力的物件。”
霍地展顏一笑,濯易拉住她的手。
她站在他觸手可及之處,再不是隻能遠遠觀望的人,真好!
起身抱住她,濯易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親昵地蹭了蹭她鼻尖。
“彆吻我。”許念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塗了口紅,他應該快來接我了。”
濯易:“……”
他承認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本來也不是非要親下去不可,雖然他無時無刻都想著親近她,但——
但現在這一刻,他迫切得非要親下去不可。
許念看向牆麵掛鐘的視線還未收回,眼前黑影拂來,他的唇瓣已經重重壓在了她唇上。
這個男人。
她掙紮了下,一點都不想再重新整理妝容。
可一直以來都比較順從她的男人卻使出了好幾分氣力,她手被他輕而易舉地束縛住,他舌尖舔舐著她雙唇,沿著唇線,輕輕地繞圈。
她的口紅已經快被他吃光了。
許念哭笑不得。
他大概就是故意的!
“口紅的味道怎麼樣?”許念輕聲問他,嗓音因方才的親昵而染上了點點嫵媚。
濯易身體僵了一瞬,他口齒不清地彎唇笑,柔軟中竟多了幾許性感:“感覺,嗯,再吃一千種也不會膩。”
他笑聲低低沉沉,夜晚聽來,尤為醇厚。
垂地玻璃門外一片黑暗,客廳卻在璀璨水晶燈下亮如白晝。
室內兩人身影重合在一起,濯易攬住她柔軟的腰肢,倚在沙發側,輕輕淺淺地擁吻。
許念穿著頗為複雜的盤扣改良現代版旗袍,動作間,領口的一顆盤扣忽的鬆開,露出光滑的鎖骨。
兩人都有所察覺,低眉略去,濯易動作微微一滯。她黑色的禮服與雪白細膩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像是一席饕餮盛宴……
其實他們的親近從來都規規矩矩。
濯易對許念是既尊重又愛護,每每麵對他,他的心情總是緊張而甜蜜,疲累而甘之如飴。
每每他即將衝破理智時,腦中便有一根神經驟然繃緊,告訴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是此時此刻。
腦中那根緊繃成一根弦的神經忽的崩裂碎開,他想繼續下去。
夜晚靜謐,有不知名的蟲鳥在低聲輕唱,月色無邊,濯易望著銀光下的她,忍不住靠近。
許念靠在沙發側,她艱難地避開他的親昵,聲音微微含著顫栗:“不可以。”
嗯,會被發現,她是去參加晚宴,大庭廣眾之下,怎麼能出醜?
停下來。
此時不合適。
就這樣,慢慢退開。
濯易心底慎重的告誡自己。
許念倚在沙發,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她全身有些發軟,雙腳都使不出力量,需要再休息一會兒。
濯易身體僵硬,他忍著難耐,動作滯緩地為許念整理衣衫與發絲。
她真適合這件禮服,這顏色襯得她膚如凝脂。
明明莊重而嚴肅的款式,可她穿著卻有一股冷靜的媚態,怎麼辦,她一定會是晚宴上最漂亮的女人,不會有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了。
驀地,許念微閉的眼睛遽然睜開。
臉頰傳來一股清涼而溫熱的觸碰……
他又在親她。
說好的到此為止呢?
許念想要掙紮時,才發現不知不覺她的雙手再度被他緊緊攥住。
她腦中忽的一熱,有些生氣,又有些赧然。
“濯易,你做什麼?”可惜她的語調實在算不上威懾,他彌漫著一層霧氣的深邃眼眸看她一眼,低喘道,“冬天冷,得帶上披肩。”
濯易繼續專注地親近她。
直至庭院外驀地響起一道汽車鳴笛聲……
應該是宋以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