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越王,趙景雲,字齊光。林清淺昨夜沒承他的人情,等於直接打了他的臉。
作為王爺,趙景雲覺得自己的臉麵在小丫頭麵前全丟了。從昨夜回來之後,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就冷得如結了霜似的,對誰也沒有一個好臉色。
主子心情不好,整個王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憋著一口氣,每個人全都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做事,生怕手裡的差事出點兒差錯,從而受到懲罰。
彆人能躲,趙景雲身邊的幾個貼身侍衛卻不能躲。
“範心機,你趕緊拿個主意,想想辦法。王爺要是再繼續生悶氣,整個王府想聽個響聲都沒了。”水白抵了一下範選吉胳膊。
範選吉裝模作樣拿本書讀,壓根不搭理他。
幾個侍衛之中,水白的性子最活潑,當然也最二。
木青、土狼幾個見狀,不動聲色互相遞了一個眼色。
“啞巴呢?”水白不死心,繼續折騰範選吉。“你的心機呢?虧你還是王爺的心腹,王爺如今遇上難處,你不幫想辦法,虧不虧心?”
範選吉不虧心,他是王爺身邊的師爺,但不管王爺感情之事。他想到傅念真的凶殘,薛想容的端莊,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兩位美人,他一個也不想得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位千金之中必然會有一個成為王府的當家主母。他除非想作死,才會摻和王爺的感情。他如此年輕力壯,絕不想主動找死。
當然如果水白願意嘗試一下當家主母的怒火,他倒是樂意當一個看客。本著不是貧僧死道友的想法,範選吉在被水白念叨幾百句後,終於慢悠悠開口,“屋子裡幾個全都沒有媳婦,你確定要我出主意?”
言外之意,他是感情白癡,沒有任何經驗,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水白,我記得有人曾經說在花樓中混過,最懂女人的心。不如你去勸勸王爺?”土狼對水白擠眉弄眼。
“對對,你懂得多,你要是能給王爺出個好主意。爺也不會心煩。”
“我不去,憑什麼隻要我一個人去?”水白不傻,他是說過他最懂女人心,因為出任務的時候,他在花樓中待過三個月。可他在花樓中,隻是扮個瘸腿的老龜公,負責守花樓後門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和任何姑娘有過牽扯。記得完成任務回來後,為了打腫臉充胖子,他炫耀過自己,好像說得是花樓中姑娘全都圍著他一人轉,可那不是吹噓嗎。不過,他絕對不會告訴眼前幾個白眼狼實情,省得今後這幾個拿這事成天笑話他。
“這麼說,以前你一直在吹噓?”老實木訥的金燦冷冷地看著他。
水白
天殺的,這些玩意就知道欺負他一個。
眾人目光炯炯盯著他一個人,水白很快頂不住壓力。
“要是你以前真的吹牛,那就算了。”範選吉最壞,丟下最後一根稻草。“不行,早說呀。”
是個男人就不能讓人說不行,水白頓時火大,“你們也甭激我。不行?那是你們,兄弟我好歹也曾經是花樓中最懂女人心,最受女人喜歡的真爺們。不就是為爺排憂解難嗎?你們等著,看我的。”
說完,他也不管範選吉等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立刻火氣衝衝地出了門。
“水白,不懂彆勉強。”心眼最活的紫火再補一刀。
水白的腳步更快了。
“傻子果然沒救。”
“準備好金瘡藥,可憐見的。”
“少說得一百軍棍。”
屋子裡幾個人假慈悲。
水白憑著一口氣衝到了趙景雲書房中。
他進去的時候,趙景雲正拿著筆端正地書寫。
“爺。”水白咽了咽口水,下了狠心才開口。
趙景雲冷冷地看著他,臉上再無平時的溫和。
水白腿發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王爺平時看起來十分溫和,其實,笑容隻能算是王爺的假麵。私下裡,王爺的性子十分冷淡,隻是彆人不知罷了。
“聽掮客說,林姑娘十分中意那個鋪子。”水白在趙景雲的注視下,覺得胸悶,心肝顫了又顫,說出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一百板子。”趙景雲的聲音陰森森的。
水白欲哭無淚,得了,王爺被林姑娘氣狠了,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聽到。他這次算不算主動找虐?
“林姑娘與彆的姑娘不同。”水白往死裡作,“彆的女人巴不得得到爺的賞賜,但林姑娘十分要強,臉皮子又薄。王爺賞賜她,她隻會覺得更加自卑,配不上王爺。”
“你是說,她心儀爺,隻是因為臉皮薄才拒絕爺?”趙景雲的臉色更難看。他平時鮮少與女子打交道,但他又不是傻子,林清淺心儀他?呸,這話拿去哄孩子都騙不了孩子。
林清淺要是心儀他,會甩臉色給他看?女孩子在心上人麵前不應是羞中帶怯嗎?
“王爺明察。”拍馬屁拍到馬蹄上,水白嘴角耷拉下來。
“二百軍棍。”
“王爺直接送銀子給她,凡是有自尊心的姑娘,肯定不願意要。要是王爺以放貸收利息的方式送銀子,林姑娘應該不會拒絕。”反正要挨打,水白破罐子破摔,乾脆豁出去,“或者讓彆人出銀子也成。”
趙景雲沒說話,繼續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