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對瘋子的心理活動了解得還很透徹。
夜深人靜之時,老鷹嘴村陷入到了沉靜之中。天公不作美,深夜老天開始飄雪花。
雪花不大,老天可能看瘋子也不順眼,飄了小雪折騰他一番。
瘋子就是瘋子,謝禎身穿一身白色棉袍,在西北風肆虐中,他竟然連個大氅都沒穿。
落地無聲,林家院子裡十分安靜,每個人似乎都沉睡了。
謝禎嘴角勾起,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徑直往林清淺住的院子走去。
他武功極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腳步不緊不慢,那悠閒的模樣就好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
林家人乾了一天活,個個早就累得要死。謝禎根本不擔心林家任何人會發現他。
以他的性子,彆說夜晚偷襲,就是光明正大來要挾林家,他也能做得出來,而且毫無愧疚感。
至於威脅完林清淺後,林清淺使壞,則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謝禎不但狂妄,而且十分自負。
在他看來,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林家人就是林清淺的弱點,隻要林家人一日不離開平陽城,不,就算林家人離開平陽城,他也能上天入地將人找出來。
林清淺不高興又如何,她一個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哼,林清淺要是反過來以二叔的怪病來威脅他。嗬嗬嗬,他會讓林清淺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相互拿捏威脅,最後看的就是誰更心狠。
謝禎懷著彆樣的心情進了林清淺所在的院子。
院子不大,地上已經飄了薄薄的雪花,依舊十分安靜。
謝禎推開門,邪笑進了屋子。
林清淺屋子裡居然連門都沒有插上?小丫頭似乎太自信了些,以為院子處在林家最深處就能安全呢?
不過,這些不在謝禎的考慮之內。
他就那麼大剌剌地進了屋子裡。
女孩子的閨房與眾不同,還沒有儘到內屋,隻是外間,謝禎就聞到隱隱的香味。
香味也與眾不同,不濃鬱,聞著讓人感覺十分舒暢。
謝禎的手終於搭在了去內屋的簾子上。
“深更半夜闖進女孩子的閨房,你比我想得還要齷齪猥瑣。謝家為人處世如此沒有底線嗎?”就在他準備進屋的時候,內屋響起了林清淺清亮的聲音。
聽聲音,林清淺分明沒有睡著。
沒睡著,說明什麼?林清淺似乎比他想象得還要聰明,謝禎眼睛一亮。
夜闖被抓包,謝禎半點兒羞憤也沒有。
他勾起嘴角,慵懶地回答,“要想得到謝家青睞,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謝家怎麼樣,我們管不著。不過林家向來奉行客人上門有茶喝,敵人上門迎接他的是”
說到這兒,她忽然不說了。
謝禎渾身一顫,心頭忽然滑過一絲彆樣的慌亂來。
林清淺這個人和他認識的任何一個姑娘都不同,這個人不會按理出牌。從某一方麵來講,林清淺和他是一路人。
謝禎的預感沒出錯。
“你下毒?”他憤怒地盯著屋內,渾身忽然癢得厲害,讓他幾乎站不住。
他內力深厚,也不是沒中過毒。
他做的事本來就見不得人,暗地裡還不知道中過多少毒,那些毒五花八門。他都扛過來了。
但這一次不同,他越是用內力抗毒,身上的瘙癢似乎越厲害。
這種瘙癢還不是表皮上的感受,而是從骨子裡、內腑中,癢得受不了那種。
隻是片刻之間,謝禎就覺得頂不住了。
好樣的,林清淺!
如果說,一開始謝禎隻是想給林清淺找點兒麻煩而已。這會兒,飽受瘙癢折磨的他,在心中已經想到了千萬種折磨林清淺的方法。
忍不住了,那就速戰速決好了。
彆說,謝禎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咬著牙忍著渾身瘙癢,手上猛得一掀,門簾頓時被他扯到了地上。
可見,他此時已經憤怒到了何種地步。
屋內,林清淺穿戴得整整齊齊歪在床上,正一臉淡笑看著門口。初心、文心和平媽媽則冷著臉站在床邊守著她,對謝禎的到來,三個人竟然沒有半點兒驚訝之色。
果然是有所防備。
憤怒到極點後,謝禎被氣樂了。
“林清淺,我倒是小看了你。”
“說真話,我還真不願意你高看我。被你高看的人,是不是都特倒黴?”
“嘴皮子倒是利索。”
謝禎忍住渾身不適,人已經衝進了屋子。他想得很現實,隻要將林清淺抓住,他不信拿不到解藥。
林清淺衝著他微微一笑。
謝禎心頭再一次滑過不好的預感。
“一、二、三。”林清淺輕輕數著。
隨著三出口,謝禎一下倒在了地上,渾身不能動彈不說,骨子裡的那份瘙癢感受得更深了。
該死的林清淺!
他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