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運氣不錯,她隻是斷骨,並沒有碎骨之類。林清淺給她正骨後,用木板和繃帶將其固定好,然後又給她開了湯藥。“彆急,等會兒我再給你做些續骨的藥丸回去吃,保管你以後胳膊如常,到了陰雨天也不會痛。”
“表妹,就知道你對我最好。”胡氏嬌嗔地開口。
“嫂子,清淺妹妹可不是五哥。你對她撒嬌,要是五哥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吃醋。”霍卿月打趣她。
“去去,你就知道埋汰我。”胡氏羞紅了臉。
“老夫人額頭沒事吧?”餘歸晚笑著問。
“府醫看過,無礙。你們不用擔心。本來祖母今日也要過來,是我們攔著讓她在家歇著。”霍卿月笑著解釋。
“無礙就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餘歸晚十分高興。
霍家來的女眷見她真心擔心自家人,個個心中不禁又對林家人親近了幾分。
這邊說得熱鬨,謝家那邊就顯得冷清許多。
謝禎到了天明還沒有醒過來,因為林清淺不怎麼待見謝禎,謝家人也不敢催她過去複診。
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其實他們這邊也能聽到。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林清淺和霍家的關係越好,他們心裡越難受。不過,又怪得了誰了,一切還不都是謝禎自己作下的後果。
老將軍和謝慆昨夜已經告知家裡人,林清淺如何救謝禎。
當謝家人知道林清淺居然用刀子剖開謝禎肚子取出箭頭,還用針縫了傷口,個個都聽呆了。
謝家男人沒少見過外傷,還從不知道傷口可以用針線縫。
後來他們又知道,原來霍久岑也是這樣被林清淺取出箭頭後,對林清淺少有的懷疑頓時消散了。
林清淺並非是為了報複,才故意將謝禎肚子打開。
用針縫傷口,一般人誰能敢想?誰又敢動手?
“林姑娘全力救他,無論後果如何,這份人情我們謝家絕不能忘,更不能做出忘恩負義舉動。”老將軍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謝禎,歎口氣再一次囑托家裡兒孫。
眾人答應一聲,個個心急不已,但又無計可施。
“哎喲,不好。”郎中按照林清淺吩咐,隔一炷香時間就檢查一下,他忽然覺得謝禎額頭有些發熱,“二公子發熱了。”
“怎麼會?”
“趕緊請林姑娘過來。”
謝家人得了醫囑,已經知道謝禎如果發熱,肯定會凶多吉少。
有女眷已經紅了眼睛,男人也有些發慌。
謝祺拔腿跑向了隔壁房間。
“我過去看看。”林清淺看到謝祺,半點兒也沒有慌張。
霍家人麵麵相覷,不知該過去看望,還是留下不能過去添亂。
林清淺起身跟著謝祺直接來到藥房,謝禎本來臉色蒼白,這時臉色微微有些發紅。這種紅有些不正常!
“林姑娘。”謝家眾人看到林清淺如看到了大救星,個個都滿臉急切看著她。
林清淺給老將軍行禮過後,才過去落座。
屋子裡鴉雀無聲,似乎誰出聲就打斷了林清淺看診。
林清淺手搭在謝禎手腕上先試脈,良久過後,她才收手。
“他傷到了腸子,暫時不能用藥。”林清淺皺眉,“有點兒麻煩,不過他燒得並不厲害,先看看再說。”
謝家人再擔心,也沒有彆的法子。
林清淺說什麼自然是什麼。
好在林清淺並不隻是動動口而已,她比較實在。
“拿些消毒的酒過來。”
文心答應一聲,轉身進屋取了一個罐子過來。
封口的罐子一打開,酒味撲鼻。
謝禎傷得是腹部,上衣也被林清淺剪掉,這樣反倒是方便林清淺。
她用鑷子夾上一塊無菌棉,然後沾上酒精,在謝禎關節處和腋窩、手腳心處擦拭。“照著做,每隔一炷香時間擦拭一次。”
林清淺不樂意伺候謝禎,她給郎中掩飾一邊後,就丟下不管了。
“姑娘。”老將軍還想問。
林清淺擺手,“說不好,看情況。我再去給他做幾貼退燒貼,聽天由命。”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家人也不好再問什麼。
林清淺掀起簾子進了內屋,沒辦法,謝禎住的這間屋子,就是藥房。
藥就擺在內屋的貨架上,其實十分不方便。
林清淺又不好真的攆人,隻能將就了。
屋內屋外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誰也不敢進去打擾她。
過了辰時,趙景雲過來。
趙景雲先去看了霍久岑,看到霍久岑無礙,已經可以進食,片刻之後又去看完謝禎。
謝禎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他來。
郎中不敢大意,每過一炷香,就給謝禎擦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