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薛想容話說得太快,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她其實後悔了。
傅念真冷笑,“傅、薛、霍、謝四家,所有姑娘全參加。”
她向來要強,為人也張狂。誰都知道,四家之中,傅家姑娘最為跋扈,武功方麵個個都不弱,特彆是傅念真,她的身手一點兒也不比謝家的姑娘差。
謝家既然敢提出比試,又是武官,根本不會害怕她的挑釁,所以無人反對。
但剩下的薛家和霍家這邊,就難看些了。
“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薛派一個姑娘氣呼呼質問,“薛家是百年簪纓之家,以為誰都像你們似的野蠻。”
這話不但傅念真不愛聽,謝家一派更不愛聽。
“百年簪纓之家就合該每年以文壓人?”謝家一派有人出言譏諷。
“耕讀之家、簪纓之家?”傅念真冷笑,“不是一向如此嗎?”
“你們?”薛家這邊的小姑娘氣得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欺負人的時候,怎麼不見講理。這會兒要是怕了,直言就是,又沒有人逼著你們。你們乾脆拿銀子認輸,省得最後太難看。”傅家人開口必傷人。
謝家一派也覺得痛快。
一對二,薛家必輸。
霍家這一派都沒有說話。說實在話,她們都是文官之後,要是比射箭騎馬,輸的可能性也很大。
衝動過後,小姑娘們熱血冷了,人也變得更清醒了。
“誰怕了。我參加。”薛想容被激怒,態度倒是堅定下來。
霍青音和霍青嵐歎口氣,還能說什麼,參加唄。反正她們馬術和射箭都馬馬虎虎,就算輸,也要輸得漂亮,不能讓那幾家看扁了。
接下來是選人。
“我勉強可以算一個。”回去選人,林清淺見眾人議論紛紛,一直定不下人選,她隻好舉手。
出來狩獵,一直窩在帳篷裡,也沒意思不是。
文心和初心,臉色頓變。她們一直提心吊膽,生怕林清淺出事。
沒想到林清淺居然還主動請纓去打獵,不行!
“安啦,就這麼說定了。”林清淺擺擺手,“謝家除去謝禎是白眼狼,其他人還是不錯的。再說,隻是在外圍,又有那麼多人在,根本沒有危險。”
霍夫人其實也擔心她,見她態度十分堅定,歎口氣倒是沒有說話。
平心和莫心看了林清淺一眼後,都沒說說話。
文官家的姑娘,要選出十個人去狩獵,還真不容易。
霍青音、霍青嵐商量半天,才選出七人,加上林清淺,正好十人。
大家重新來到跑馬場,謝家和傅家的選手早就到了。
“哼,薛家彆真是怕了。”
“不來倒也罷了,直接算輸。”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都是對薛家一派的嘲笑譏諷,頗有些風水輪流轉的架勢。
比文,有薛想容在,薛家幾乎沒有輸過,如今嗎
林清淺心想,果然出來混的,遲早都會還回去。做人呀,還是彆高調得好。
半炷香過後,薛家終於姍姍來遲。
她們總算是選好了十個人,嫡係占了三個名額,其餘的七個小姑娘看起來都比較柔弱,臉上帶著少許的憤恨,可見她們對狩獵比試並不認同。
薛想容自從知道林清淺和趙景雲之間的關係後,隻要有林清淺在的場合,她就會身不由己看過去。
林清淺在自己的隊伍中間,既不突出,也不落後。
“姑娘。”文心匆匆提著一個籃子過來。籃子裡放了好些瓶子。
“一人一瓶,以防萬一。”林清淺笑眯眯地說。“高瓶子裡的是金瘡藥,矮瓶子裡的是祛毒的。香包可以驅蛇。”
小姑娘們知道她醫術高超,平日就算王爺上門求藥,林清淺都會甩臉色,愛理不理的。眾人沒有料到,她居然主動給大家分了這麼多藥。
所有人都感激地看著她,紛紛向她道謝。
霍家一派的姑娘們關係似乎也更進了一步。
“大家沒有後顧之憂,咱們到時候也彆分開,儘力而為就行。”霍青音給眾人分發紅色抹額。
謝家一派羨慕的看著林清淺那邊,都沒有說話,心裡卻更讚同長輩的囑托了。果然,和林清淺交好,隻要付出真心,肯定不會吃虧。
“裝神弄鬼。不過是在外圍罷了。”
“又不是去戰場。”
譏諷的對象直接變成了林清淺,不過眾人也知道林清淺不好惹,她們的聲音壓得很低。
“還剩下三瓶,我大發慈悲,送你們吧。”林清淺對謝家小姑娘招招手。
“多謝林姑娘。”謝家一派頭上的抹額是紫色,能拿到藥,完全出乎她們的意料。
一群小姑娘激動地哇哇直叫。
“兩炷香時間,到時候會放炮竹為信號。”留下的小姑娘大聲宣布。
四家主事的女眷全都沒有出來,這也是一種默契。
“走。”隨著霍青嵐一聲招呼,眾人催著胯下的馬兒直往前行。
林清淺身上背著弓箭,沒有人知道,這把弓箭是王爺身邊的人知道她要參加狩獵,特意送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