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幾個族老戰戰兢兢陪同,個個心裡七上八下,生怕再查出什麼意外來。
領頭的官員,此刻心裡同樣不平靜。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平陽城是靖越王的地盤。
靖越王雖然和今上關係有點兒彆扭,不過王爺身份擺在那兒了。他一個小小的刑部下屬官員,還是跑腿的那種,放在京城中,也就是個紈絝之弟,沒有家族做靠山,就他這種職位,彆人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他可不敢托大,在平陽城這塊地上,說句不中聽的話,惹怒了靖越王,靖越王隨便揮揮手,都能要了他的小命,而且就算丟了小命,估計家裡最多暗地裡哭兩聲就罷了,有冤沒處喊那種。
來的時候,家裡長輩就曾經反複提醒他,到了平陽城,第一件事就是趕緊上門給靖越王請安。甭管心裡怎麼想,總之,麵子情得做足了。
這趟差事說起來和靖越王有點兒關聯,論起來又半點兒關係都沒有,端的要先等靖越王表態,然後他才好拿定主意如何做。
“將賬本全都搬到驛站去。”小將手一揮,手下的人立刻照辦。
薛家人見狀,心裡又是一驚。看架勢,這是要嚴查薛家啊!眾人心裡七上八下,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大堆的賬本就這樣被抱出去了。
小將名叫張慶越,也就是薛家提到的皇上近臣張家的小輩,不是嫡出,而是庶出的。張慶越被家裡長輩提點過,他怕死呀。
按理說,他是從京城派來辦差事的官員,用不著提禮物去拜見趙景雲。
但張慶越不這麼想,他非但惜命,而且還想在平陽城過舒坦了。
所以他去靖越王府的時候,特意讓手下提了幾樣看的過眼的禮物,這些禮物是在京城裡家裡人為他準備好的,也許勉強能入趙景雲的眼。
“站住,什麼人?”張慶越上門沒帶帖子,到了靖越王府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作為辦事的官員到地方被人小瞧,還不鬨翻了天。張慶越卻半點兒也不敢托大,他賠著笑臉拱手解釋,“勞煩各位弟兄向王爺通報一聲,京城都捕司張慶越奉命到平陽城辦事,特意上門來拜見王爺。”
“王爺不在府裡。”侍衛一點兒麵子都沒給他。
張慶越
果然是吃了閉門羹!可他到了平安城就提著禮物上門來拜訪靖越王,並沒有得罪趙景雲的地方,為何趙景雲還不待見他?
他心裡有點兒酸,還有點兒不安。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守著吧?要是一直在門口站著,那也太難看了。
“你們兩個在對麵守著,看到王爺回來,立刻通報於我。”張慶越沒有得到趙景雲的指使,他不敢對薛家下手呀。聽說,薛家出了一位美人,或許是未來的王妃。
他對薛家下手太狠,即使是奉旨辦事,估計也落不了好。不管如何,還得先聽聽趙景雲的意思再決定,對,就這麼辦。
他回到驛站耐心等待,手下人先慢慢查看賬本。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晚上,張慶越吃了晚飯,也沒有等到兩個屬下回來。
張慶越急得滿屋子亂轉,最後好不容易才將人給等回來。
他一見兩個屬下,氣就不打一處出,那兩個在茶樓喝了一肚子茶的屬下還沒有來得及稟報,就被他上前狠狠踢了兩腳,“還知道回來,你們乾脆睡在外麵得了。”
“大人,冤枉呀。”
“不是屬下不願意回來,而是靖越王剛剛回府。”
什麼?靖越王才回來?這麼晚才回來,去哪溜達呢?
一連串問題在張慶越腦子打轉,他想破了腦袋,最終也沒想到合適的解釋。
“隻能明日早點兒再去一趟了。”他歎口氣。
第二日,張慶越起得特彆早,辰時就過去了。可惜這一趟他又撲了個空。
“各位兄弟,能不能說說王爺去了哪裡?”張慶越在京城那也是混社會的主,他笑嘻嘻給侍衛塞了幾兩銀子,想打聽一點兒消息。
誰想,侍衛一把推掉他手裡的銀子,“大膽,私下打聽王爺行程,分明圖謀不軌。”
隨即,侍衛抽出腰間的佩刀。
張慶越
他怎麼覺得人生太艱難了,他隻是想見靖越王一麵而已,咋就成了圖謀不軌?
“兄弟,誤會。當真是誤會。”他笑嘻嘻拱手解釋,“兄弟我從京城而來”
“京官就了不起?”侍衛送了一對白眼過去。
張慶越連忙拱手道歉,繼續解釋,“我沒彆的意思,這不是因為王爺對平陽城事兒特彆熟悉,我特意向王爺討教幾分嗎?”
侍衛並沒有被他的誠意打動,虎視眈眈上下將他打量個遍。
張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