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未捷身先死,兄弟二人還沒有出平陽城地盤,就折了一個人,逃跑?兄弟二人對傅念真這個親妹妹十分疼愛,肯定舍不得讓她拋屍荒野,也不願意在路邊隨便挖坑將其埋葬了。
荒郊野外,整個林子裡隻有他們兄妹三人,除此之外,隻剩下鳥鳴聲,十分幽靜。兄弟二人四下查找一番,也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沒有陷阱,沒有人為的任何痕跡,誰又能將一群蛇放在草叢中,蛇還不離開專等著他們嗎?
傅念真之死還真是一場意外。
兄弟二人商量一番以後,決定放棄逃亡,先將傅念真的死,通知家人,讓家人處理後再說。
按照時間計算,傅家應該還在鎮子上沒有來得及離開,這時候追過去,應該不久就能趕過來。
大公子急忙騎馬返回去找家人,二公子則在原地等候,等著家裡人來為傅念真收屍。
大公子去得急,回來倒也快。不到一炷香時間,傅家的主子幾乎全來了。
“我的兒呀。”看到地上直直躺著,滿臉漆黑,雙目圓睜的傅念真,傅夫人大哭撲了上去,她的女兒呀,離開時還好好的,可剛和她分開不到半日,就丟了性命。
她抱著傅念真的屍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位親哥也哭得要死要活。庶出的幾位公子眼睛跟著紅了,心裡卻沒有多少悲傷之意。
傅念真向來跋扈,在府裡對他們幾個庶出的兄弟姐妹更是輕則謾罵,重則直接上手就打。對待他們簡直比對下人還不如,更不論其中有兩位庶出的兄弟的姨娘,就折在傅念真手上。他們早就恨不得傅念真出事,讓他們哭,他們更想仰天長嘯。
老天開眼呀!終於收了這個害人精。
傅嚴崇呆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顧念真,兩行淚水順著麵頰不住往下流。淚水太多,他雙眼再也看不到彆的東西了。
傅念真在傅家是霸王,沒有人敢招惹。哪怕她人死去,也沒有人敢多言一個字。
好久好久,傅嚴崇終於發話,“怎麼回事,給我一字一字說清楚。”
兩位傅家公子不敢隱瞞,將事故發生的過程,以及傅念真臨終說的話全都一一說了一遍。
傅嚴崇聽完後,沒有說話。他不信天,更不信命。
此事太湊巧了,也太過蹊蹺。山林之中草木蔥蘢不假,但是怎麼會那麼湊巧有一窩蛇等著?
“搜。”他紅著眼睛發話。“仔細地查找,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大公子張張嘴想勸說,老二衝著他搖搖頭,他終於忍住沒有說話。
傅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沿著山林像四處查找起來,彆說山林之中還真驚出十幾條蛇出來。驚出的蛇全都是毒蛇,有的身上黑漆漆的,有的身上一圈圈銀環或者金環,它們腦袋呈三角形,如果不是因為打草驚了蛇,搜查的人可能都會被咬。
下山找附近的村民問問,這座山林平日裡蛇可多?
幾個小廝得令立刻奔跑去找人詢問。
傅念真的屍體不能放在陽光下暴曬,傅嚴崇恢複冷靜之後,馬上安排人下山去買一口上好的棺材回來。
傅家祖墳離山林不算太遠,不用半日就能到。傅念真沒有成親,算是枉死,按照規矩不能進祖墳。
傅夫人大哭大鬨,死活不願意閨女一個人孤孤單單被埋在一處,求著傅嚴崇網開一麵,將傅念真入了祖墳。
庶出的幾個公子哥,眼中閃過一絲不讚同。不過由於傅夫人和傅嚴崇的關係,他們心裡不滿,也不敢直言。
“爹,你忍心看著妹妹”二公子哽咽說不下去。
“爹,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大公子也不忍心。
傅嚴崇閉上眼睛又睜開,“這孩子是不忍心祖母過去無人伺候呀。也罷,讓她到那邊好好儘孝吧。”
傅夫人聽了又大哭起來。
好一會兒,下山的小廝一起回來了。打聽消息的小廝回來稟報,附近村子裡的村民都證實,這片山林原本就叫蛇林,每到夏季之中,附近的村民根本不敢靠近這一片林子,連柴火都不敢來撿。
“老爺,後來村民覺得蛇林不好聽,才改了名字,叫梅山林。”
這麼說,真的是一場意外了。傅嚴崇心裡暗暗懊悔,他隻顧為兒女找合適的逃亡路線,怎麼就沒有打聽著一片山林是否安全?
世上後悔藥可賣,傅嚴崇心裡再懊悔也換不來傅念真的一條命。
當天晚上,傅念真被埋入了傅家的祖墳,就埋在傅老夫人的邊上。
傅家回城後,平陽城的人也全都知道了傅念真的遭遇。
世家眾人聽了,都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傅念真那麼一個刁蠻跋扈的姑娘,到山上走了一趟後,說沒了就沒了?
傅夫人受到的打擊最大,她平時是將傅念真當珍珠一般,含在嘴裡怕化了那一種。如今,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居然死了,她後悔極了,早知道,她一定不會慫恿閨女逃走。留在府裡,哪怕以後做個官奴,也比沒命強呀。
傅嚴崇也不願意見人,他心裡同樣難受。
夜晚,他心情鬱悶出門隨意在院子走動,守門的幾個下人談話隨風傳到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