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這才明白太後為什麼好端端要請她進宮來。敢情後宮這幾位是閒得發慌,拿她來解悶。
說故事嘛,林清淺或許不是太擅長。不過她是季斐十的主治郎中,人是經過她的手才得以活命。所以她也算有話可說。
從林清淺嘴裡說出的過程,要比其他人說得精彩得多。太後、皇後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一麵臉色卻是有些發白。
雖然她們沒有親眼見到那血腥的場麵,光是聽林清淺說起,幾個人心裡就難受得想吐。實在是林清淺說得太精彩太逼真了,好幾次,皇後都想打斷林清淺的話,她想知道事情經過不假,但什麼腸子,什麼脾裂的,能不能不提呢?
陳今今也白了臉,不過她忍住了,她滿臉好奇地問,“王妃醫術高明,膽子可真夠大的。王妃連給人剖腹都敢,換了彆人,彆說普通人,就是郎中,瞧見那場麵也能暈過去。還是王妃的膽子大,令人佩服。”
林清淺笑眯眯瞥了她一眼,故作不知她話中譏諷之意,淡然回答,“練得多了,手上技術熟悉的同時,膽子也就跟著大起來。見得多,才不會覺得奇怪害怕。”
林清淺就不信,她拋出這麼大的漏洞,陳今今會放過她。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陳今今就繼續追問下去,“聽王妃的意思,王妃練習多次才練就了膽量和醫術?”
狀似無意,實際上卻是挑唆。
趙無雙擔心地看了林清淺一眼。
皇後笑得依舊端莊大氣,似乎沒聽出陳今今話中帶著的惡意。
德妃對林清淺有感激之情,笑著打了圓場,“學醫向來辛苦,聽說太醫院中的學徒每次紮針,都得拿自個練手了。每一個太醫,成名之前,都吃了不少苦頭。”
“那是,要是郎中不勤奮,半吊子就出來行醫,遇上重症,非但不能救命,還是害命。”趙無雙也故意岔開林清淺如何練手。
陳老太太冷笑問,“針灸之術,在自個身上練習倒是不出奇,就是不知王妃剖腹開肚是怎麼練成的?”
趙無雙微微有些惱怒,如果不是因為場合不對,她真想上前個陳老夫人一巴掌。死婆子,心術不正,林清淺明明沒有得罪過她,她處處抹黑林清淺用心何在?
德妃眼中冷意一閃而過。
陳老太太針對林清淺,半點兒也沒有顧忌她的臉麵。無論如何,靖王妃治好她的侄子,才被太後招進宮中來問話,要是林清淺因此而被太後厭惡,她心裡也不得味,而且說不定趙景雲私下裡還認為禍根在季家,從而遷怒於安國公府。
德妃笑著想將話題岔過去,“陳老夫人,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有自己的絕活,那是用來傳家絕活,你這不是為難靖王妃嗎?”
陳今今作為晚輩直接和德妃直接杠上,她笑眯眯道歉,“靖王妃,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並無他意。還望靖王妃彆放在心上。”
“我不會放在心上。”林清淺飛快接過她的話,心裡又補充上兩個字“才怪”。她絕口不提如何聯係金瘍術。
她越是想避開,陳老夫人越發覺得她有見不得人的把柄。於是,陳老夫人不陰不陽地又繼續開口逼問,“既然王妃不在意,不如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太後,你不好奇嗎?”
太後其實也好奇,她知道陳老夫人故意在針對林清淺,不過自家的嫂子,在小輩們的麵前,她就算不高興,也會給足了麵子給陳老夫人,“靖王妃,哀家也好奇,你說來聽聽。”
德妃和趙無雙都覺得心裡無力,兩個人忍不住擔心地看了林清淺。
林清淺無所謂,與其藏著掖著反倒不如大大方方擺出來,省得彆人惦記。她剛剛故意做出為難的模樣,目的就是為了打陳今今的臉麵而已。“金瘍術和針灸不同,針灸可以對自己下針,但金瘍術動的是刀子,就算人傻,也不會真的對自家開刀。所以,一開始練習金瘍術,就得用小動物來聯手,開始用得是雞,後來用豬羊,然後是猴子,再然後就是當免費的仵作。”
“仵作?沒聽說王妃做過仵作呀。”陳今今驚訝地脫口而出。
林清淺輕笑,“我師父曾經當做仵作,他將案例寫下來,供我學習,並且每一個案例都會畫上圖案。說實在話,第一次下手給人剖腹,我也是心驚膽戰,生怕因為自己醫術不過關,而耽誤了人命。”
趙無雙立刻跟上,“所以王妃每一次給人動刀,必然要病人家人寫下保證書?”
所謂的保證書,其實是加強版的手術前同意書而已。林清淺微笑點頭,“說到底,還是我的醫術太弱了。隻有瀕臨沒救的病例,我才會下手。這樣就算不成功,一般病人家人也不會怪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