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倘或,倘或他們此番是為主公而來,主公欲待如何?”
“打出去。”寧清想也沒想:“待到來年,打下泰郡,滅了唐清德。”
季修心中大石突落,“如此,修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不一日,歐陽翊帶著人終於到達。未見寧清,反先派人給季修遞了帖子。
季修便是一皺眉,這卻有挑拔離間之嫌了。但還是讓人請了進來,雙方落座,歐陽翊就是一驚。
他早年曾看過季修麵相,目秀神清,鳳目龍儲,於事業是極順極貴。然於寡情孤終,一輩子無姻緣,無子息。且慧極必傷,難以長壽。可今日再見,卻已然福壽相依,雖是有妻無子,卻與原來相比已經大善。再看壽數,更是福澤綿長……
“恭喜子常。”
季修笑問:“何喜之有?”
“紅鸞星動,子常將得美妻至愛,如何不喜?”
季修心中一動,果然大喜:“多謝壽安貴言。”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歐陽翊方說到正題。他沒再提替唐清德接回寧氏之言,來此路上見聞無不說明,要麼唐清德一直在欺騙他,要麼他從未看清真相。不論如何,這位都不可能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人。何況……就算他真有這樣的打算,也決不可能跟季修提此事。沒有任何一位謀士會願意看到自家主公將辛苦打下的家業,白送於人。
“……百姓疾苦,民生艱難。泰郡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體。白骨露野,餓殍滿道。唐公特集收錢財,欲購糧草,以饑百姓。還望子常為百姓,與我們些方便。”
“泰郡百姓竟已如此艱難了麼?想當年修離開泰郡時,百姓雖不富足,然有衣有食,決不至此。”季修大驚失色:“那位唐公治理泰郡已有一年,且這兩年風調雨順,氣和象清,怎的反越發不如?”
歐陽翊輕歎一聲:“主公致力於民生,可樹欲靜風不止。雖風調氣和,可青州時有來犯,百姓不得安居。以至流民四起,荒田遍地。”
季修立刻表示理解,隨即又道:“糧草乃是大事,修無權決斷。壽安若當真有意,到可先見過吾之主公,看主公如何應答。”
“煩請子常替翊引見。”
“自然。”
季修讓歐陽翊留在他這裡,他自己則去了隔壁。
沒錯,在這裡,他跟寧清的住處相鄰。事實上,在寧清那裡,亦有他的房間,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那邊。隻是知道今天歐陽翊入城必來尋他,這才到這裡來等著。而這裡,平時都是季遊和郭洄住的較多。
也是巧了,季修一走,季遊和郭洄便回來了。在這裡,他們來去自如,自然無人擋阻。二人直至中堂,便與歐陽翊照了個對麵。
“不知兄長這裡竟有客人,遊莽撞了。”
歐陽翊知道季修有一個走失的親弟,當年還曾請他卜算。可惜他學藝未精,未有結果。沒想到,在這亂世之中,竟然還能相逢,當真大善。
“原來是子常的親弟,在下歐陽壽安……”
“歐陽壽安?難道你就是泰郡來的歐陽翊?”一聽這名字,季遊和郭洄便相視一眼,再看他時,再無半分客氣。
歐陽翊心中就是一突:“可是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季遊冷哼一聲,道:“歐陽先生可否是得罪了唐清德,讓你前來送死?”
歐陽翊大驚:“何出此言?”
“自然是因為我們季家,與那唐清德有生死大仇!”季遊道:“當年,兄長為尋我,從泰郡跋山涉水來到洛郡。卻不想那唐清德竟因此,便欲殺我祖父,屠季家滿門。若非師傅深知唐清德之卑鄙,派人前去搭救,此時季家隻怕便隻剩我與兄長二人了。你說,這晃是生死大仇?唐清德派了你來,可是要置你於死地?”
歐陽翊瞬間心中透涼:“竟有此事?”他是半點不知,唐清德也未與他提起半句。
“吾豈會拿長輩生死妄言?”
歐陽翊一時間隻覺頭暈目眩,再看來保護他的兩人,見他們眼中堤防戒備,哪裡還能不知?這兩人雖是保護,亦是監視。
“與他渾說什麼,直接打殺了就是。”郭洄性子急躁,直接便要動手。
季遊到還客氣,“歐陽先生,失禮了。”
兩人一同攻了上來,保護歐陽翊的兩人自不能置之不理,當下搶上前來,一人對一個,打作一團。
季遊和郭洄兩人得名師教導,功內不說日行千裡,亦是一天比一天強。阿泰、司無兩人在唐清德處自是第一流的高手,被唐清德信重,收在身邊保護他的安危,可到了這裡,卻不過百合之敵,百餘招後,便被先後拿下,再無反抗之力。
待兩方有了結果,季修才施施然走了進來,仿似未見眼前情境,隻對歐陽翊道:“主公有請。”
歐陽翊苦笑一聲:“煩請子常帶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