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個人,在京城這片地方一點水花都沒飄起來。
就連寧清都沒再去關注一下說,這個人的屍體是不是被人發現,會不會有人查上門來,或是引來什麼麻煩。回到家後,她便直接洗洗睡了,睡得十分安穩舒泰。一覺醒來,發現多了許多氣運,超出她預期的多,便十分高興。
畢竟本來還挺為這個女主頭疼,也曾擔心就算她廢了她幾個配角,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如今到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劇情大權沒什麼力量了。所以一個配角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它沒辦法再替女主再弄一個差不多的過來補上。
這對她來說自然是好消息,但相對的,這也就意味著,一旦男女主氣運不在,劇情的影響力徹底消散之後,世界意識大概就會把她往外踢了。沒有世界會歡迎外來者,因為那代表著變數。往好的變還好,總有一些愛作死的,把世界搞的一團亂。之所以能用功德來換?就是因為,想要功德就必須得做好事。要是做惡事就等著吧,天打五雷轟,絕不帶一點虛的。
可具體如何選擇,一切都掌握在世界意識的手裡。每個世界的意識脾氣都不同……她最近一直努力吸收紫氣,但依舊達不到跟世界意識交流的地步,最多也就是感應到一些大勢。
喜一會兒愁一會兒,然後就利落的把這一切全都拋到腦後。洗漱用餐,緊跟著就收拾了作畫的工具,準備出門。
因為皇帝布置的畫畫作業,就算放假她也不能休息。隻是她不想待在家裡,所以準備去城外取景。城外有山有水,雖然不是什麼名山大川,也比她對著院子裡的假山假水更值得一畫。
而且今天書院裡的學生本就約好,一起出來遊玩。對於這種社交,她是不拒絕的,能聽到不少八卦,而且從這些八卦裡,也能收集到不少消息。所以一大早,她就讓老馬架了車,趕去城外跟他們彙合。
書生大概多少都有些附庸風雅的性情,一群人湊到一起,當真是非風雅之地不停。最後選的地方,亦是風景極好。
寧清擺開作畫的工具,一行人也沒怎麼吃驚。這麼長時間,他們多少都聽到些風聲。知道她這裡還有皇帝陛下親口布置的作業……因此,見她如此,便自發的稍離,若實在喜附近的景,聲音也會降低些。
可他們不知道,寧清的耳目之銳非他們能比,哪怕再小聲,她也聽的一清二楚。偏她還有一心二用之能,手上半分未停,任誰也看不出,其實她是分了心去聽他們的話語了。
而她注意到,張家小子今天沒出來。到是在他進了學院之後,總是纏著他的那些學生,一個不缺。他們來了之後似乎就開始找人,結果找了一圈,大概是沒找到張家小子,一群人才又湊到一起,自發的跟那些認真讀書的學生分成兩撥。各玩各的,誰也不會打擾誰。
這些人雖然在書院裡是毒瘤一般的存在,可他們卻全都出身高貴,家裡有權有勢,稱得上一聲紈絝的。除非有什麼特彆的目的,否則他們在學院裡雖然不愛功課,也不在乎前程,卻也不會惹是生非。對於這些愛學習的學子,雖然不親近,也決不會無緣無故的欺壓。能進國子監的,要麼身後有人,要麼有真才實學。誰也保不齊哪天他們就飛黃騰達了……而他們既然是紈絝,那前程就沒什麼想頭。花無百日紅,誰知道以會誰強誰弱?
當然,他們也絕不會被欺負了去。畢竟他們現在後台還硬著呢?要是被欺負了去,豈不是給後台丟人?
不願意學好上進,卻也知道分寸。這也是為什麼,堂堂國子監會容忍他們的緣故。
正因為如此,寧清才敢大膽的把帶壞張家小子的鍋堆在忠郡王頭上。這些人敢動手,那就意味著不怕張相爺的勢力。太歲頭上動土,那是必有依仗。相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讓他們不怕的,要麼是幾位郡王,要麼就是皇帝。
皇帝沒這麼閒,至於其他幾位郡王……這個不大好說。不過不管如何,她就是把鍋甩給忠郡王了。就她的立場來說,甭管是不是,王妃這邊隻要不倒,對女主總是一種打壓。
至於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相信張相爺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沐休兩天,寧清把這個月的畫作交了上去。
她是沒資格去見皇帝的,來收畫作的是孝郡王身邊的司先生。對著她的畫,他頗為嫌棄:“就不能弄點好一些的畫紙?你可還記得這些畫是交給誰的?連裱都沒裱一下。”
“沒辦法,最近作業多,費紙的很。而紙又那般貴……好的我買不起。”文人需要的那套東西是真的貴,她雖然空間裡有錢,可這些錢她也不敢這麼拿出來。畢竟是贓款,得小心些。而明麵上,她還真就用不起好紙。
司先生無語的瞅了她一眼,直接甩給她一個錢袋,“太丟人。”
“沒辦法,以前還能靠賣畫謀生,如今我可是一點謀生的時間都沒有了。”不是沒手藝,是沒時間了。平時上課就花了她大把的時間。還要畫畫給皇帝當作業……雖然說是作業,可肯定不能敷衍。精雕細琢花費的時間更多。她哪還有時間去賺錢?
本來要是這交給皇帝的作業拿去賣了,她就有收入了。現在連這點收入都給搶了,她可不就窮了麼?能怪誰?
至於司先生丟過來的這些,她自然毫不客氣的收了。窮人麼,她也就不死要麵子了。
“謝謝司先生啦。”
司先生很沒風度的白了她一眼,拿了畫就走了。
不過,沒過兩天,司先生就又來了,帶了一堆的賞賜。也不知道孝郡王怎麼跟他老子說的,皇帝賞了那麼一堆,不是金子就是銀子,連小額的銅錢都賞了一箱子。另外,更添了各種筆墨紙硯……
“皇上說了,宮裡那些用不完的各式紙,全都給你留著。什麼時候用完了什麼時候去取。”
“……讓司先生費心了。”寧清喜滋滋的應了,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先生若是不急,不如留下來用頓晚飯?今天廚工正好不在,我親自下廚。”
司先生隻是睨了她一眼:“君子遠庖廚。”
“那我也總不能餓著不是?何況人家那是勸王之語,用我身上不合適。”
司先生白了她一眼,又狠狠瞪了她一下。到底沒再說什麼,到是在她做飯時,他竟過來給她燒灶了。彆說,彆看這位先生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燒起灶來到是有模有樣,讓大火就大火,讓小火就小火。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堅持君子遠庖廚的人。
寧清做出來的菜自然是極好的,尤其今天她用的還是空間裡用靈泉水澆灌出來的菜。那味道更是世間難尋,什麼酒樓,什麼禦廚,根本沒法比。
吃了她的菜,司先生一臉意外,又一臉的古怪。
等到菜全吃完,喝著她給泡的水果茶時,他才悠悠開口:“你平時是怎麼吃得下廚工做的菜的?”若是他有這樣好的手藝,絕對不會再碰其他人做的那些菜一口。跟這桌菜比,那些都是些什麼玩意?若是他,要麼親自教個徒弟出來,要麼親自動手。有這樣的珍饈美味,哪還吃得下那些粗食爛菜?
“餓過肚子的人,是不會在乎菜好不好吃的。而且,我不喜歡進廚房。”會不代表喜歡。偶爾做做可以,讓她一直做,她受不了。
不喜歡進廚房的人能做了這樣的美味來?他可不信。
“怎麼,你師傅以前讓你餓肚子了?”
寧清笑著搖了搖頭:“還有沒遇見師傅的時候呢!”
司先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下次先生再來,你可還下廚?”
寧清忙道:“先生你可饒了我吧,我這會兒每天功課都做不完……”
司先生又拿扇子敲了下她腦門,到底沒再說什麼。
寧清覺得奇怪,司先生似乎很喜歡用扇子敲她的頭。當然敲的不痛,還有那麼點親昵的意思。因此她到也不反感,就是總覺得有點懵。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位先生不大喜歡她的。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告訴她呢。
“最近禮郡王的酒樓又出新菜了,景秋可曾嘗過?”
“先生是說那蛋糕嗎?”寧清嘗過,之前郊遊的時候,就有一個家裡特彆有錢的訂了好幾個人,大號的那種。說實話,很奇怪。就像是做饅頭的麵裡加了過多的糖和雞蛋,還沒發酵好,至於上麵放的奶油?雖然到是奶油,可因為沒有食用色素調和顏色,也不知道廚師如何做的,用各種蔬菜花朵調出了不同顏色的奶油。為了美觀,必然會用上好幾種顏色。各種口味混在一起,著實讓她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