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火鍋,她就想到當他們一起過年的時候。猶豫許久才問:“先生怎麼會想起來要開飯店?”還自己專門跑來當廚子,實在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司先生看著她:“當初我剛醒來時,並沒有另一個世界的完整的記憶。可總覺得吃什麼味道都不對,家裡請了很多廚師,各種菜式嘗遍,依舊找不到合口味的食物。那時剛醒,身體情況比這會兒更糟糕。因為一直無法吃東西,便隻能靠注射營養劑維持生體機能。後來慚慚的開始有一些記憶,卻又似隔了一層紗,我便開始自己嘗試著做東西吃……雖然依舊不夠完美,到是把‘厭食症’的問題解決了。”
寧清突然覺得嗓子發澀,她嘗過他的手藝,跟她的手藝有六分像。所以,他一直在找的味道,其實是當初她在那個世界,為他做的那幾道菜的味道。
“先生……”
他看著她,那眼神深髓的讓她心顫,所有話都堵在嗓子裡。好一會兒之後,他悠悠一歎:“沒關係,我不問。隻是這次不要不告而彆。”
寧清從不是愛哭的人,能觸動她心的人也極少。可這一刻,眼淚幾乎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她覺得自己不對勁的很,明明當時離開,她隻有一絲遺憾,便將一切丟到一邊。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過去被她拋下的人,重新出現在她麵前的緣故吧。她心軟了,被人討債上門,心裡覺得愧疚了。
“對不起,先生。”到底,還是將這三個字說了出來。雖然聽了這話之後,先生可能更加不高興,但還是忍不住說。
聽到這三個字,司筠果然不太高興。看著她許久之後,突然笑了起來:“清清啊,還不夠,可怎麼辦?”
寧清愣了一下,“先生想怎麼辦?您說,隻要我能做到,哪怕要我的命都行。”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他頓了下,才繼續道:“你消失時,我二十五歲,替師兄一家報了仇之後,我便辭了當時的差事,之後一直滿天下的尋你,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他緩緩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回到這裡之後,你夜夜入我夢來,直到我完全想起你的一切。於是我心懷祈盼,向上天祈求,你也能來到這裡。於是,我又始尋找……你問我為什麼開這個飯館,其實不隻這裡,司家的酒店開遍全國,每家店裡都有幾道招牌菜,都是從我這裡出去,做的最像你手藝的菜品。每家店裡掛著的都是你曾畫過的畫……你說,我開這飯館是為了什麼?”
寧清的淚停了,卻也懵了。“先生?”
“清清,我找了你二十年,惦記了二十年。你說,隻對不起三個字,怎麼夠?”他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輕的,柔柔的。他的臉開始靠近,他的手從她的臉頰移到她的腦後。雖然依舊很輕,可一旦她欲退讓,一定會被阻止。直到他的唇碰到她的,“清清,你說,我想要什麼?”
“我……”她不傻,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既便之前沒想過,這時候也已經明白。可她很懵啊!
“果然還是一樣聰明,我想要的,自然是你。”說完便加重了這個吻!
“……”
…………
寧清失眠了,司先生吻她的事讓她太過意外。白天的時候她還能忙些彆的,不去想。可當夜晚來臨,她獨自麵對黑夜,腦子裡被動放空之後,就無法不去想這件事。
這事兒吧,意外肯定是意外的,不過再想想,好像又不怎麼意外。
之前那輩子她跟司先生就走的近,雖然她自己一直以男裝示人,可大概第一次見麵司先生就知道她是女人了。之後還對她親昵,到她那裡吃飯,留宿……咳,那可是古代,孤男寡女的,做到那份上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是她一時沒想那麼多,也是因為她離開的太突然。她是走的,換了世界也直接把這事兒給丟腦後了。可被留下來的人卻一直念著,想著。找人更是一找十幾年……可不就入了骨血?
翻了個身,揉了揉臉,才發現自己的臉滾燙。
翻來覆去許久,最後發現其實沒什麼可想的。早就打算好了,這輩子肯定要努力留下,陪先生一輩子的。他今天既然說了那樣的話,以後肯定不可能再娶彆人。她若不嫁他,他便依舊孤身終老。而她除了他,肯定也決不可能嫁彆人。至少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比他更重要。
既然如此,似乎也沒有什麼需要考慮的了。
甭管愛情到沒到位,態度她是拿出來了。這輩子肯定不會有彆人,至於愛情?其實她並不確定,愛情與陪伴到底哪個更親密。她不能保證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會不會像他愛她那樣愛他,但她能保證,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她會一直陪著他,身心都忠誠於他,生老病死,禍福於共。
想到未來,寧清一下子就有了賺錢的動力。
唔,除了錢還可以做點彆的。比如,改善地球環境?這絕對是大功德。地球環境越來越來越糟糕,霧霾天氣越來越多,土地沙化情況也越來越嚴重。雖然人類已經認識到了這方麵的問題,可破壞容易建設難。
於是,寧清過完年,寧清就開始忙碌起來。
正好先生的身體經過這半年的調理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基本與常人無異,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賺功德。
隻是有些事情要因地製宜,她到是能從腦子裡翻出一些彆的世界的成熟技術,可到了這裡並不能直接搬出來用。還得研究,得重新收集各種數據,研究合適的成果出來。
她很快便開始忙碌起來。不但要忙功德的事情,還要兼顧氣運。
她利用司先生的關係,在Z大辦了借讀證,旁聽證。之後又在這裡租借了實驗室……這一忙起來,彆說去照顧司先生,為他做一日三餐,很多時候,都是司先生來給她送一日三餐。到這種時候,她幾乎已經顧不上氣運了,不過這個世界的劇情力量不大,影響力也不大。畢竟劇情主要發生在遊戲裡,涉及的現實反而不大。
司先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對環保感起興趣來,可既然她想做,而且也認真去做了,他自然不會阻止。甚至還陪著她一起重頭開始學習,她要實驗的時候,完全可以充當她的助手。
“清清,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著急嗎?”
因為劇情快到結束時間了,如果沒有功德,她真怕她再被攆出去。
“因為如果不抓時間,我怕我又不能陪先生很久了。”說這話時,他靠在他的肩上,剛剛結束一階段的實驗,她快兩天沒合眼了,這會兒實在是累的很。
司先生猛的轉頭看她,以前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回到這裡之後,結合自己的情況,他也拜訪過一些所謂高人,並沒有什麼收獲。後來他自己研究佛門道家的典籍,心裡略有所悟,卻並不敢保證。
在這個世界再見到她時,他曾以為她與他是一樣的。可調查了她這個身體原來的情況之後,他就知道並不是。她的來曆隻怕比他所能想到的還要複雜。但他不敢問,怕問了就又會生出意外。他經不起第二次失去她的可能,所以他什麼也不問,隻將自己的一切告訴她,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的感情。
他將選擇權全都留給她,他希望她如他一樣,卻更不願她為難。他經不起,卻不願她受傷。
直到此時,他終於能確定一點,那就是並不是她想走就走,也不是她想留就留。否則在這裡初見時,她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現在他更知道,她若想留,不是沒辦法。而是她必須做一些什麼……
“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你?”
寧清已經迷迷糊糊了,聽到這話隻是下意識的回應:“幫不了,功德得自己攢。世界意識小氣的很,不讓我作弊。”
彆人幫上一點忙,它都要扣去,隻算她做的那點,求誰都沒用。
司筠心一下子就疼的厲害,為她心疼。
將已經睡著她抱起,送到實驗室裡專門準備的休息室裡。他在她床前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雖然她說沒用,可他還是要做的。他有很多錢財,替她做善事,為她攢功德。哪怕做千萬分能有一分落在她身上,也便夠了。
等寧清一覺醒來,又開始投入忙碌。到某天突然想起一事,拿了一個她早就準備好的遊戲出來:“幫我賣出去,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市。”
“好。”司筠一句也不問,直接應下。之後安排人測評估價,出售。他的人脈極廣,僅僅一個月,遊戲的錢便到了賬。
寧清將錢一半捐了出去,剩下一半繼續投入研究。
她不是Z大的學生,隻是單純的租借實驗室,裡麵很多儀器都是淘汰下來的,前期投入勢必隻能靠她自己。
這一忙就忙到Z的暑假到來。寧清這邊終於有了第一個成果,司先生接過專利申請的工作,以及後續的工作。寧清難得可以休息幾天,狠狠睡了兩天之後,終於想起來劇情的事。
之前那款遊戲賣出去之後,剛好卡著男主設計的那款遊戲前麵市。她款遊戲是她上輩子弄出來的,當時不確定一定能帶到下一個世界去,但上輩子難得的有錢有閒,所以她還是儘可能的多做一些準備。有用沒用的,萬一帶了來呢?
事實上上輩子的世界意識十分大方,能帶的都讓她帶走了。
這輩子找出來一看還能用,她也就省的再費遍事。那款遊戲在男主設計的遊戲之前上市,他的事業必定會受到極重的打擊。
但遊戲到現在還沒麵市,反而到了麵基的時間。
寧清想了想,上了遊戲。果然,遊戲郵箱裡躺著官方發的邀請函。作為本服各榜第一的大神,她自然也在邀請名單裡。
隻是,這樣的場合她就不必去了。
雖然她現在身材已經是最完美狀態,可她並不想跟女主碰麵。她不希望再跟他們扯上關係,有了上輩子極致美好的親情體驗,她對於這種完全沒有親情的親人,容忍度變得越發的低。
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私信。
她這個賬號就是為了欺負男主才建的,所以好友列表裡,也隻有他一個人。所有私信就隻有他一個人的,最開始問她什麼時候上線,後來讓她上線了給他留言。最近問她會不會去參加玩家見麵會……
而此時,她這邊才剛上線,他那裡的私聊就過來了。
【私聊】庭安城固:你終於上線了,忙完了嗎?
【私聊】淵清玉絜:告一段落,隻能休息幾天,後麵還要繼續忙。
【私聊】庭安城固:你會來參加玩家見麵會嗎?
電話的另一邊,顧安亭十分緊張的等著對方的答複。
【私聊】淵清玉絜:行程安排不過來,沒辦法去。
玩家見麵會在外地,除了她不想去,也確實去不了。這次研究出來的東西雖然確實能用於改善環境,但還能再次改進。如果時間充足,她會晚一些,等到更完善以後再拿出來。
可惜時間不等人。
看到回複顧安亭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方將近小半年,連上線的時間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參加什麼玩家見麵會,跟一群陌生人湊到一起尬聊?就是以前他上線,他懷疑也是因為工作壓力,上來找人PK解壓的。
【私聊】庭安城固:那太遺憾了。說起來,你在哪座城市?也許我可以去看你?
寧清揚了揚眉。
【私聊】淵清玉絜:怎麼,你也不準備去了嗎?
【私聊】庭安城固:想見的人並不在,去了跟一群陌生人尬聊,沒什麼意思。
【私聊】淵清玉絜:如果是這兩天的話,我正好有時間。
顧安亭眼睛就是一亮。
【私聊】庭安城固:我來見你。
【私聊】淵清玉絜: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若方便,就來吧。
她發了Z大的地址,到時讓司先生去把人領過來就行。至於見麵的地點,當然是在實驗室。
【私聊】庭安城固:你在Z大?太巧了,我也在Z大,我是Z大的學生,你是教授嗎?
【私聊】淵清玉絜:你也是Z大的?確實巧的很。不過,我不屬於Z大。其他的,見麵再說罷。
【私聊】庭安城固:好,等見麵再說。那,我明天去見你可以嗎?
【私聊】淵清玉絜:可以,到時我讓人去接你。
正聊著,就聽到開門聲。擁有她這裡鑰匙的,除了司先生自然再沒有彆人。而她還聽到司徒浩的聲音,他們大概在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
“清清,出來吃飯。”
寧清跟顧安亭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司先生正在擺放飯菜,司徒浩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他家小叔什麼時候這麼賢惠了?不會被人穿了吧?
“司徒浩?你怎麼在這兒?”
司徒浩這才回神,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這不是放假了麼?學校宿舍不讓住,我準備住這邊。”
“去洗手。”司先生對寧清道。又看了一眼司徒浩,眼裡滿是嫌棄:“你也去吧。”
司徒浩立刻哀怨了,他肯定不是小叔親侄子,是抱來的。不過,小叔還是他親小叔的,為了小叔的幸福,他都把自己未開花的初戀給掐了,連根都給刨了。他就說麼,難怪小叔最開始的時候就讓他叫清清姑姑,這是把輩份給定下來,免得他壞事。
三人坐下來,司先生把專門帶過來的酒倒了三杯出來,“恭喜清清,你的專利申請下來了。”
司徒浩一看到酒,立刻明白小叔為什麼這麼嫌棄自己了。感情人家有好事,想要私下慶祝一下。不過,這些菜一嘗就知道是小叔親手做了,為了這些菜,就算被小波嫌棄死,也決不離開。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小叔說的是什麼:“小叔,你剛才說什麼?清清的專利?什麼專利?”
“明天你就會知道。”司筠斜了他一眼,對他沒眼色亂插話的行為非常不滿。轉而又轉過頭來對寧清道:“另外,Z大那邊希望你能辦一個Z大的正式學籍。上什麼課,什麼時候上隨便你。如果能再拿一個專利出來,就可以直接畢業。你覺得怎麼樣?”
寧清還沒什麼反應,司徒浩卻已聽的目瞪口呆。“清清,你乾什麼大事了?咱們學校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
“可以。”寧清十分平靜,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過她看重的是,正式成為Z大的學生之後,實驗室的租金會便宜很多。如果她的研究能夠得到認可,免租金都有可能。
“回頭我讓他們辦好。”司筠又舉了下杯:“這麼一來,就算是雙喜臨門,再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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