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惜雪還是惦記著葉玉的事情,直覺裡瑤夫人和如夫人肯定是沒安好心的,這讓她總是隱隱擔心。
說來也奇怪,那位看起來柔柔弱弱,卻又不管麵對什麼都脊背挺得筆直的女人,總讓她分外在意。
所以季睿過來的時候,她便說起了這件事情。
“夫人的身體看起來是真的不舒服,不如就不要讓她再操勞吧。”
季睿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她為了避麻煩倒是戲做得足。”
“夫人看起來不像……”餘惜雪想說不像是做戲,卻見季睿完全沒有相信的意思,隻能噤了聲。
“這事就交給她負責吧,你儘量少摻和,彆自己被算計進去了。”
季睿的話裡帶著關心,又能聽出幾分信任,這讓餘惜雪心裡升起一絲甜蜜。
自己還是和其他人不一樣吧?
季睿如往常一樣,慢條斯理地把一杯茶水喝完就起身,餘惜雪忙跟著他一起起身,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爺,今天也不能留下嗎?”
季睿回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的手,女人楚楚可憐的眼神像極了記憶裡的某個人,卻無法讓他心裡升起憐惜。他彆過了頭:“今天還有事情要忙,下次再來看你。”
餘惜雪咬唇慢慢鬆開了手,眼睜睜看著季睿毫無留戀地出門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這個男人,明明風光地把自己娶進了門,每天都來看自己。可是又對自己止乎於禮,從不留宿。那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著自己看另一個人一般。
到底是為什麼娶了自己呢?
段雲知明顯感覺到了葉玉最近心情好了不少,她的病本就受情誌影響,這心情一好,連帶臉上的氣血都好了很多。
“夫人今天喝藥爽快得多了。”
葉玉不好意思地把空碗放到了一邊:“喝久了,也沒那麼苦了。”
其實是因為有高興的事吧?段雲知眼裡有些笑意,知道袖裡的蜜糖不用拿出來了。
“對了!”葉玉在他準備離開時叫住了人,“上次的棋局,我已經下好了。”
她從懷裡拿出那張紙遞了過去,段雲知愣了一下後接了過去。
葉玉端起了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抬眼一看段雲知還在那裡,便問道:“段大夫還有什麼事嗎?”
段雲知低過頭掩飾住了眼裡的情緒:“沒什麼,那我就先走了。”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才把手裡緊拽著的紙拿出來攤開。
黑子果然又增加了一子,他的手輕輕撫摸上去,想象著葉玉的那雙手也曾經細細撫摸過這每一處落子處。
“我已經不能忍受隻做一個旁觀者了。可是你一定已經不記得我了吧?”
當初被你隨手救起,卻改變了人生的男孩。
昏暗的房間裡四處都散落著書籍,縱使已經成了世人眼裡的神醫,縱使再怎麼研究,他卻唯獨救不了這個女人。
“嗬,神醫。”他諷刺地笑了,他所為的,隻有那一個人而已。
搭戲台的事情還是落到了葉玉的身上,季睿都發了話,她也不得不接了手。隻是這一勞累,身體又有些受不住。
段雲知見她如此眉頭都沒舒展過。
“夫人,戲班子的話,我倒是認識有,不知道能不能推薦給你。”
“哦?”葉玉笑了笑,既沒有應下也沒有拒絕,“我可以先看一看。”
葉玉其實並不是很想應下段雲知的這個人情,她知道對方是想替她分擔一些,但是段雲知幫自己的話,多半還是得經過林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