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葉小姐的，”秦默說得直接，“這些日子讓葉小姐費心了。秦默在這裡感謝了。”
“都是舉手之勞，”葉玉怕他介懷，“秦公子不用放在心上，不知道你對這次科舉有沒有把握？”
秦默隻略微地想了想：“九成把握。”
他說得坦然又自信，讓葉玉忍不住有了笑意：“秦公子必會高中狀元的。”
秦默有些意外，他雖然自信，但這九成把握的把握倒不是針對狀元的，可是眼前的女子言辭鑿鑿，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確信，那信任的目光讓他的心慢慢地發熱。
他看著葉玉沒說話，葉玉被他深邃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安：“秦公子還想說什麼嗎？”
“請問葉小姐，是否對我有意？”
他問得雲淡風輕，就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一般，卻無人知曉他長袖下緊張地握成拳的手。
葉玉被問得有些懵了，她回想起自己這些日確實讓府裡優待了他，知道這是被誤會了，急忙就想解釋，又怕否認得太乾脆傷了他的自尊心。
“不是……”
然而那慌張仿佛是想要欲蓋彌彰的表情，落在彆人眼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直麵無表情的秦默舒展開了眉眼，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我知道了。”
葉玉被這難得的笑容看得呆了一下，直到他人都走了，才反應過來，他知道了？知道的是什麼？
因為心情雜亂，她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假山陰影下走出來了一個人，麵色蒼白，雙目赤紅，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
葉府並沒有什麼高手防範，對於季睿來說輕易地就可以來去自如。
他在這裡聽著兩人的對話，氣血一直上湧燒灼著理智，僅剩的自製力讓他沒有馬上現身，同為男人，他又是重活一世，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秦默話語裡暗藏的真心。
嫉妒像一條毒蛇纏繞心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葉玉是因為什麼而對這個人特彆，所以知道這是比林楓更令人不安的存在。
那些因為葉玉而被他收起的所有利爪，此刻又一點點地亮了出來。
季睿暗罵自己大意了，弄走了林楓，卻因為時間太長，忘了還有這麼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狀元？他冷笑，做夢！上一世他就能輕易弄死這個癡心妄想的人，這一世，他一樣不會輕易放過他。
放榜之日，葉玉跟著眾人一起在前廳等消息，沒一會兒就看到下人歡天喜地往裡跑：“出來了！出來了！”
葉玉放下了茶杯看向來人，那人對葉晨施禮後，興高采烈地向秦默抱拳：“恭喜秦公子，高中榜眼。”
榜眼？葉玉心中詫異，麵上卻儘量不露分毫。
屋裡一片道喜的聲音，葉玉也向秦默笑道：“恭喜秦公子了。”
秦默一直都在關注她的表情，沒有錯過她最開始時眼裡的一瞬意外，這就更加確定了，葉玉是真的覺得自己能中狀元的。
榜眼自然也是不錯的成績的，秦默的心情卻參雜了些沉重，自己還是讓她失望了。
還是葉晨又問了一句：“那狀元又是誰？”
“是季家大公子，季睿公子。”
葉玉的笑容便這麼僵住了，她沒想到季睿脫離了季家，竟然是去參加了科舉。他在官場浸淫了幾十年，秦默自然不會是對手。
“是他啊？”葉晨也對他有些印象，點了點頭，“那倒也不奇怪。我見過季公子幾次，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聽說還跟季家斷絕了關係，僅靠著自己走到這一步，是個有主見的。”
“爹！”葉玉聽到葉晨的讚歎就知道季睿是用了什麼辦法欺騙了他，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她比誰都更明白季睿是個多麼狠的人，若是讓爹知道他的真麵目，那人反而會肆無忌憚了。裝吧裝吧，就讓他裝吧。至少他現在投鼠忌器，不會對爹不利。
於是，葉玉又沉默了下去。
葉晨倒也沒想太多，轉過頭又去叮囑秦默，秦默話少，隻是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附和兩句，隻有葉玉離開時，他的目光才稍微動了動。
葉玉並沒有走多遠，就聽到了秦默叫她，她回過頭，難得見秦默的腳步有些匆忙，顯然是一路追過來的。
“葉小姐，”儘管如此，再開口時，他又是波瀾不驚的模樣，“今晚有夜市，不知道我能不能邀請你一起。”
葉玉心想這大概是慶祝吧？正要答應，又想起了秦默之前的誤解，又硬生生轉了口。
“抱歉秦公子，我今天身體有些不適，就不想出門了。”
隻可惜她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身體不適。
“好。”秦默眼裡黯淡了一瞬，本是這麼淡然地回了一句，可隨即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葉小姐，我沒能做狀元，你還喜歡我嗎？”
葉玉竟然不知道這句話應該從何答起，她甚至不知道這個“還”是從哪裡來的，況且，秦默錯失狀元，不得不說還有自己的原因在裡麵。
“秦公子，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就是狀元。但是，喜歡的事情，可能是你誤會了。”
秦默聽了也並沒有退縮，他的目光灼烈，仿佛能燃燒葉玉的心：“那葉小姐又信不信？我會誤會，是因為心悅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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