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爺說:“自從官府把這兩個人扣押了,就天天有人去告他們的狀,說那惡婆子偷過他家的雞蛋,搶過他家孩子手裡的糖人,還有林偉彬喝多了在他家門前撒尿,林林總總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府衙的幾個兄弟都跟我抱怨,這段時間簡直都要累死了……”
葉柔嘉聽著這些話,心裡很是欣慰,這世錢芳兒沒有被林偉彬強占,也沒有毒害林偉彬滿門,她的阿娘身體康健,這個女孩子正在開開心心地做她拿手的甜食,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
林正春,遊街十日,秋後問斬……
林曹氏、林偉傑,流放三千裡……
曹忻呢?她定是趨利避害逃回了家,這時候的曹忻也就才十一歲吧,跟她一樣大,還不是那個生了兩個兒子的曹姨娘。
是呀,現如今才十一歲的女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葉柔嘉低估了這個曹忻,更沒想到比曹忻小兩歲的曹金,更是個心思縝密的孩子。
“白府尹,我們將女屍打撈上來之後,又潛入水底發現了一個包裹,對照賬目,就是林府庫房丟失的那些首飾。”
“但是就是沒有找到丟失的銀錠子,也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
白府尹問那個衙役:“腳印、車轍印都沒有?”
“沒有。”
“那有沒有找到目擊者?”
“沒有。”
白府尹想到有林府的仆人說,有個表姑娘曹忻兩年前就來林府借住,抄家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她,問那衙役:“你們去曹福家可發現可疑之處?”
“我們都搜遍了,沒發現大量的銀錠子,隻有一些碎銀子,還有林曹氏送給曹忻的首飾,這個我們也問過林曹氏,確有此事。”
衙役說完,好像又想到什麼,繼續說道:“有個林府的婆子,被放回去之後就得急病死了,鄰居都說是在大獄裡受了驚嚇,舊疾突發。”
白府尹疑竇叢生,這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他把丫鬟偷竊落水案單獨放在一邊,陷入了沉思……
曹忻家的小院內
“金哥兒,我們不會被發現吧?”曹忻被順天府的推官反複盤問多次,雖然絲毫沒有露出破綻,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曹金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兩腮被撐得鼓起兩個包,他把山楂籽吐在地上,又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才緩緩說道:“我們小孩子能做什麼壞事呢?”
曹福和胡氏正在慪氣,因為曹福想拿銀子納一房妾室,胡氏罵他不要臉,衝上去撕打了一番,直抓得曹福滿臉的血印子。
胡氏的頭發也被曹福薅下來一大把。
兩個人精疲力竭,隻能坐在那對罵。
曹金將目光看向曹福和胡氏,輕聲對曹忻說:“阿姐,如果我們想好好活下去,關鍵時候得狠得下心……”
曹忻心中大駭,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著這個胖墩墩的曹金走到阿爹阿娘身邊,說道:“阿爹啊,你要是想納妾,那我現在就去買一包老鼠藥給你吧!”
曹福目瞪口呆,指著曹金的胖臉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你什麼意思?我好吃好喝地把你養得肥肥壯壯,你就這麼報答我的?我現在不過是想納一房妾室,你他娘的就要毒死我?啊?”
曹福咆哮著,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曹金擦擦臉上的口水,嫌棄地說:“真是蠢死了!你哪裡來的銀子去納妾?衙役剛走你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胡氏一聽,一下子來勁了,摟著曹金,指著曹福的鼻子開始罵道:“我兒說的對,你個老色坯,就是想害死我們娘三兒!有點銀子就開始想著褲襠裡的那點事兒!”
曹忻看著曹金,曹金朝她調皮地眨眨眼,仿佛剛才暗示她狠得下心的男孩,是她憑空想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