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早就麵若死灰,坐在那裡眼神渙散,從下午回來的時候一直就是這樣,誰跟她說話都不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思嘉看著二太太,隻覺得自己的阿娘太無用,連她阿爹都籠絡不住,又怪她阿爹這次丟了臉,這下她在姐妹麵前更要抬不起頭了。
葉柔嘉小口小口地吃菜,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即使葉和嘉十分想笑出聲,但是她還是狠狠心,掐了自己的胳膊忍了下來。
這時候她可不敢吃東西,就一直低著頭坐在那裡,想著晚上一定要去遠山軒緊急避險……
誰知道葉寒和葉思嘉會不會突然拿她撒氣,這場禍事很可能會殃及她這條池魚,她可是見證者之一呢。
葉柔嘉最後停下筷子,鬆月端了茶給她漱口。
“孩子們都回去歇息。”太夫人吩咐。
丫鬟婆子帶著兩個男孩子,四個女孩子回到各自的房間。
葉和嘉走了一半,葉柔嘉就讓鬆雪來叫她,說是有事找她。葉和嘉在心裡讚了一句:“好姐妹!真是心有靈犀!”
她微微蹙著眉跟著鬆雪走進了遠山軒。
明德堂的大廳外麵,鬆月和太夫人身邊的巧慧並肩守在門外,鬆月從袖袋裡掏出絲線,對巧慧輕聲說:“你針黹女紅好,這個送給你,我特意幫你買的。”
巧慧拿著各色的絲線,笑著輕聲謝她,兩個丫鬟在門口互相暖著手,偶爾說上一兩句話。
“老二你說說吧,在外麵都做了什麼?”葉晟坐在太師椅上,太夫人坐在右邊,很是失望地看著葉寒。
“我……我在外麵賃了院子。”葉寒艱澀地開口。
葉晟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聲,驚醒了一直處在呆滯狀態的二太太,她淚眼婆娑,看著站在那裡的葉寒。
“我養了外室柳鶯。”葉寒繼續說,“我讓柳鶯和丫鬟服侍吏部郎中蔡理的兒子蔡嵇。”
“你!這種醃臢事你都能做得出來?”葉晟氣得站了起來,指著葉寒問道。
葉寒囁嚅:“我事出有因……”
葉晟被太夫人拉著坐了下來,一聽這話,又站了起來:“做這種令人不齒的事,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你荒淫無恥,將禮義廉恥都忘到了腦後!”
“我荒淫無恥?”葉寒被話激怒,“我還不是為了我的前程?蔡理為他的兒子籌謀,給他弄個官身,我搭上蔡嵇,不過是希望他能拉我一把!”
葉寒用手指著自己,大聲喊道,“我都快而立之年了,一事無成!”他又指著葉成,“他!就知道吃喝!也能坐在禮部衙門做個五品郎中!”
葉寒又指向葉平:“他!一個庶子!也能混到工部都水清吏司!還是個五品官!”
“我呢?我呢?”葉寒青筋暴起,雙目通紅,看向葉晟嘶吼質問。
葉晟看著葉寒通紅的眼睛,說道:“你大哥,殿試二甲一百六十五名!你三弟,殿試二甲七十八名,又師從前工部尚書宋禮之子宋渤,這些年他四處奔走,勘察水情,修建堤壩,立下多少功勞!”
“嗬嗬!他那是治水?那是遊山玩水!”葉寒嗤笑,“他到哪處不是住大宅,吃穿用行哪一樣受了委屈?”
太夫人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大聲駁斥:“那是沈氏娘家富庶,各地都有彆院,親家又不舍得女兒女婿受苦,給他們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