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眾人紛紛告彆,陸邈一一拱手相送。
“阿娘,我想下午帶著禮物去拜訪山長和先生。”
“應當應當!”方氏笑著問道,“你沒喝多吧,若是帶著酒氣,那多失禮啊!”
“阿娘放心,我請了族中兄弟幫我擋了幾杯,沒喝多少。”
見陸邈麵色如常,方氏才放了心,又問道:“身上銀錢夠不夠?”
陸邈笑道:“夠了,進京時帶的銀子我沒怎麼花,回來的時候在京城裡買了些禮物,就是準備送給對我多有照拂的山長和恩師。”
方氏心疼陸邈:“我給你銀子時就囑咐你,莫要虧了吃喝,你會試前病情才好,身子還虧空著,你怎麼就舍不得花錢呢?”
“阿娘,你莫要再操心我,我心裡有數。”
陸邈看著方氏臉上的細紋,安慰道,“兒子已經長大了,您彆再憂心了,供我讀書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從今以後您就享享清福。”
方氏歎氣:“家有黃金萬兩,不過一日三餐,家有良田萬頃,也隻睡三尺之床。”
“阿邈,阿娘現在就隻盼著......
,你能早日將任姑娘娶進門,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就是真的享清福了,就算是立刻去見你阿爹,也是沒有遺憾了!”
陸邈笑著說道:“阿娘你彆急,我這幾日閒下來就找媒人去任府提親,在京城的時候,任知府就去信激勵勸勉於我,我榜上有名第一時間給他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我們現在就看看,把名下的一些水田賣了,多準備一些聘禮,拿出十足的誠意,不能虧待了南星。”
“是是是,你說得對,阿邈你放心,阿娘定會好好張羅,我們萬萬不能怠慢了人家。”方氏想到任南星也十分高興。
當初陸邈跟她說,傾慕知府千金的時候,她覺得兒子簡直是癡人說夢,自家如何能高攀得上。
不過方氏沒有出言打擊陸邈,而是鼓勵他努力讀書,隻有在會試中取得好名次,掙得好前程,才不算辱沒任家千金。
“阿娘,晚上我就不回來了,之前的幾個同窗邀我飲酒,我實在推脫不得,你晚上早些歇息,不必留燈等我了。”
“那你可不要喝多了酒,你身子不好,又連日趕路,散了席就回來好好歇歇。”方氏叮囑道。
陸邈應著,帶上從京城買的禮物,去拜訪從前的恩師。
到了傍晚,陸邈剛剛忙完,就被王童生等人拉去了酒樓。
與此同時,一家青樓裡,芸娘正看著來人,驚呼出聲。
“趙三爺!您怎麼來了?”
趙三爺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看著芸娘說道:
“你兒子還好吧?”
芸娘跪在地上,鄭重地朝著趙三爺磕頭:
“我替我兒多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聽說你很缺銀子,怎麼?那小子身體不好?”趙三爺自己斟了茶,喝了一口。
“得了癆病,離不得湯藥。”......
芸娘想到兒子,不由得悲從中來,
“我再不能生育,這輩子隻能有他一個孩子,我怎麼舍得看著他被病痛折磨,隻好重操舊業……”
“這一回仙人跳,你能得多少銀子?”
芸娘嚇得跌坐在地,睜大了淚眼,驚恐地看向趙三爺。
“您,您怎麼?……”
趙三爺放下杯子,笑著說道:“我怎麼知道的?在這揚州,還沒有我趙三爺打聽不到的事!說說,這回算計誰?”
芸娘低下頭,默不作聲。
趙三爺自顧說道:“是新科進士,揚州城的才子,陸邈吧!”
芸娘吃驚地抬起頭,他居然連這都打聽到了?
“你的姘頭如今在我手裡,他都交代了!真是好算計啊!陸邈如此年輕有為,前途遠大,居然用如此陰損下作的手段!”
趙三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壺杯盞都跳了一跳,“芸娘,你也不怕遭報應?”
芸娘哭著辯解道:“我本是不願意的!趙三爺,我也不忍心的,隻是他們給的實在多,我又急需銀子……”
趙三爺低下頭,沉聲說道,“這種銀子有命拿,沒命花!”
“老人都說,父母一旦造孽,就會殃及子孫後代。你做成了這件事就會被人滅口,至於你的兒子,沒有你這個母親,是生是死,誰人又能保證?”
“三爺,三爺!求求您再救救我們母子,我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兒子他才三歲,上個月剛學會走路,昨日還叫了我一聲阿娘!他還那麼小,他不能死啊!”
“求求您!救救我們!……”芸娘抱著趙三爺的腳踝,不停地磕頭,苦苦地哀求。
“那我就給你指條明路,你想辦法把這事推了,我來找人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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