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正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葉晟的身體和影子一樣,筆直......
如青鬆,汗水打濕了衣襟,他依舊麵不改色。
就連旁邊站著的孟秉也不禁對葉晟肅然起敬,孟秉都看出來了,聖上是故意晾著靖寧侯,靖寧侯卻一點也不慌,表情和姿勢從始至終都沒有變。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裡麵才傳來的聲音。
“宣靖寧侯覲見!”
葉晟邁步進了西煖閣。
孟秉聽見這是師父孟方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等到葉晟行了跪拜大禮,皇帝幽幽說道:“平身吧!”
葉晟道了謝,慢慢起身。
他餘光裡見到皇帝楊堃,依舊是之前的模樣,麵容嚴肅,不怒自威。
葉晟見他隻盯著手中的書,他乾脆假裝自己就是根柱子,是個盆景。
“葉晟,我們多久沒見了?”皇帝終於開口問道。
“自打臣辭了都督同知的差事,到現在也快一年了!”葉晟說道。
“你去江南乾嗎?”皇帝沒有繼續敘舊,突然轉了話題。
“兩個孫女在揚州、鎮江、蘇州開了六芳齋分店,請我帶著她們兩人南下看看。反正我無官一身輕,閒來無事……”葉晟說道。
“閒來無事?”皇帝輕笑一聲,看向一臉輕鬆的葉晟,問道,“所以你吃飽了撐的,到處管閒事?”
葉晟一臉無辜,卻沒有辯解。
皇帝起身,走到葉晟身邊,仔細打量他。
比他還大十來歲的葉晟,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脊背依舊筆直,身上穿的侯爵補服已經被汗水浸濕,甚至還能看到汗水曬乾後的白色痕跡。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皇帝說道。
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
“聖上這些年卻變化很大。”葉晟低頭說道。
一旁的孟方一怔,靖寧侯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說聖......
上變老了,還是彆有深意?
皇帝抬眉,朝著孟方揮了揮手,孟方會意,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見屋中隻有他們兩人,低聲問道:“你和老二有什麼仇?專挑他一個人過不去?”
“冤枉啊!聖上明鑒!”葉晟叫屈,“我哪知道怎麼碰巧全都被我趕上了?”
“哼!不知道?你那眼睛裡從來揉不得沙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你乾的還少了?”皇帝指著葉晟的鼻子,
“我看你不是幫孫女開鋪子,你這是替朕南巡吧?”
“臣不敢!”葉晟低下頭誠惶誠恐。
“你不敢?難道不是微服私訪去了?這是把自個當成巡查禦史?還是欽差大臣?”皇帝哼了一聲,“既然辭了官,就在家釣釣魚,養養花!不要再出來搗亂!”
“臣遵命!”葉晟依舊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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