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任又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院。實話說, 大家心裡……
……驚嚇大於驚喜。
不管是對謝峋, 還是對醫院的同事們來說, 上次的教訓都太過慘烈, 叫人不敢回想。
尤其是神內和神外兩個科室的難兄難弟, 恨不得抱在一起大哭一場, 然後跪求念念千萬彆再搞什麼幺蛾子了, 如果再來一次……
想起半年前謝主任剛婚變的那段時間,大家齊齊打了個哆嗦, 據說那個被謝主任罵哭的小可憐到現在不管做什麼第一反應都要問一聲“謝主任在不在”,可憐見的。
戰戰兢兢的等到婚禮前一天, 念念一直老老實實的,大家總算鬆了口氣。
看來這次算是逃過一劫了。
如今改革開放多少年了,也沒什麼婚前不能見麵的陋習,謝峋忙完婚禮的各項事宜, 開車到李家樓下。
他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李家彆墅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看見門口已經貼好的大紅喜字。
他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笑。
真好。
他等了兩輩子, 隱忍退讓過, 不顧一切過,心灰意冷過……終於都挺過來, 等來了這一天。
真是太好了。
隻是為什麼還是不滿足。為什麼他如此貪婪, 為什麼他不像念念提到過的其他碎片寄主那樣, 能將痛苦也當作甜蜜來品嘗。
他趴在方向盤上, 任由瘋狂的貪念將他吞噬。
控製不住的, 想要永遠糾纏下去。
篤篤篤。
車窗被敲了幾下。
謝峋閉了下眼,掩去猙獰的血絲,抬頭,念念彎腰趴在窗外,正對著自己笑,明媚燦爛,一如初見。
他微微愣神,女孩的笑容裡沒有一絲陰霾,哪裡知道他心裡卻正在被黑暗吞噬。
拉開車門,他下車,念念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抱到懷裡。
念念笑,靠在他懷裡軟軟的問:“謝叔叔,這麼晚了你還跑過來乾什麼?”
謝峋動了動喉嚨,壓下猙獰的欲望,笑道:“看看我的小妖精有沒有背著我調皮搗蛋。”
念念不忿,“我很乖啦。”
“嗯,挺乖的。”
懷裡的小妖精穿著睡衣拖鞋,應該是感覺到自己在附近,所以從床上爬下來了。
他低下頭輕輕的親她眼皮,念念睫毛顫著,笑他:“謝叔叔,你來是為了和我做壞事嗎?”
男人沒解釋,胸腔震動,低低的應了一聲。
念念抓住他,得意道:“看你以後還好意思叫我小淫妖嗎?”
謝峋悄悄抽了口氣,笑,“還沒在外麵做過,試試?”
念念搖頭:“不要。”
外麵哪兒有床上舒服,妖精可是很挑剔的。
謝峋沒強求,抱著她也一樣。
坐到車裡,他抱著她輕輕說話,說起明天婚宴的賓客,臨時要多加一個人,他在國外的大姐。
上次婚禮也邀請她了,不過當時謝老頭還在,她沒回來,這次謝老頭走了,她剛打電話回來,說要帶小兒子參加弟弟的婚禮。
念念沒什麼反應,她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謝家長女已經出國很久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念念困了,謝峋讓她上去休息,自己又坐了一會兒,開車回去。
第二天的婚禮在一群人的膽戰心驚中到來。
念念本來就美得驚人,稍一點綴更加明媚動人,不可逼視,看得謝峋一乾同事忍不住感歎,長成這樣,怪不得謝主任能栽兩次。
婚禮在祝福和一片歡笑中結束,提心吊膽的醫院同事們終於能鬆口氣。
然而謝峋一顆心卻漸漸沉下去。
謝峋大姐的小兒子才二十出頭,是個陽光帥氣的混血小帥哥,一雙祖母綠的眼睛會放電,不少女賓客都被吸引了。
念念看了他很多次,謝峋太了解她了,她看他的眼神,和看彆人的不同。
婚禮剛結束,他就拉著她進了新娘換衣間。
鎖上門,他把她按到門上,目光晦暗深沉。
念念笑:“謝叔叔,你又怎麼了?”
謝峋不動聲色問:“又找到氣我的目標了,嗯?”
念念無辜的眨眨眼,“你說誰?”
謝峋冷笑:“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念念恍然大悟,笑嘻嘻道:“你是說你小侄子吧?他不是用來氣你的。他身上也有我的碎片呀。”
謝峋瞬間僵住。
他腦子裡嗡嗡的響,看著念念帶笑的臉,呼吸間都帶著血腥味。
他想起上一世,就是自己和謝繁身上都有她的碎片……
良久,他才聽見自己用平靜的嗓音問:“所以呢?”
念念笑看著他,仿佛不能理解他怎麼會這麼問,理所當然的回答:“我肯定要拿回來呀。”
謝峋慢慢鬆開她,有些踉蹌的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