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陸聞西看到這樣的景象,要更覺得震撼。
飄起來的字符就像一陣煙霧,沒有形狀,沒有實體,卻可以印在紙上。
之後,他看到扇子上依舊是原來的樣子,飄起來的,隻是一個輪廓而已。
神了個奇。
許塵把符篆握在手裡之後,陸聞西忍不住問他:“我以前都以為這圖案是手寫的。”
他看了陸聞西半晌,猶豫了一會,才把扇子收起來,回答:“道家確實是寫的。”
“你不是道士?”
“說來慚愧,我本家並非道家,而是捉鬼師。但是旁人視乎並不知曉捉鬼師,說是道士,被接受的程度更高,所以最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自稱貧道,這樣也會少些解釋。”
陸聞西這才發現,許塵居然也說了謊,所以他當初懷疑許塵也不冤枉他。
不過還是出於好奇,追問:“捉鬼師跟道士有什麼區彆?”
“我們專攻捉鬼之術,以及對付惡靈的方法,道士要比我們更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專攻的領域不同。”
“所以我還需不需要找個道士幫我看看?”
“如果你需要的話,自然可以,我在這方麵的確不精。”許塵說著,拿著符篆,掀開了陸聞西身下的被子,直到看到床墊,才把符篆貼在了床上。
陸聞西已經躲在了一邊,感覺到符篆貼上之後,屋子裡的空氣突然一蕩,之後又歸於平靜。
陸聞西已經前後幾次見識到許塵的本事了,所以對許塵堅信不疑。但是對於挺多江湖上的道士,還是覺得都是騙子,所以還是覺得許塵最靠譜。
“算了,不找了,有你就夠了。”陸聞西說完,指了指那張符篆問,“這是什麼符?”
“安家鎮宅符,可保你一方平安,之後帶我去你常住的房子看看。”
“哦,好的,明天吧,需要躲記者。”陸聞西立即答應了,幫著把床重新鋪好,說道,“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兩個人走出房間不久,常年收拾陸聞西房間的傭人就進了屋子,在屋子裡環顧一周之後,走出了房間,快步朝樓下跑了過去。
屈巧亦坐在餐廳裡,模樣有點坐立不安,看到傭人下來了,立即問:“他們去房間裡乾什麼了?”
“什麼東西都沒動過,不過……床鋪重新鋪過。”
屈巧亦聽完,就覺得眼前一黑,叮囑傭人一定要嘴巴嚴一點,然後就讓傭人離開了。
屈巧亦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是陸家一位老傭人的女兒,跟陸聞西算是一塊長大的,今年年初剛結婚,今天也是回來看看陸聞西的。
見屈巧亦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立即安慰了起來:“房間裡沒有其他地方坐,就在床上坐了一會唄。”
“他帶助理參觀自己房間乾什麼?”
“說不定是打算給新助理表演個節目?”
屈巧亦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願意回答。
“阿姨,你不會是那種看不中西西對象,就給人家五百萬,讓人家離開西西的母親吧?”
結果屈巧亦居然立即不悅起來,瞪了榮穎一眼,質問:“我兒子隻值五百萬嗎?!”
“阿姨,重點不是這個吧?”榮穎好氣又好笑。
“我倒是不會管,我家庭條件也不算是太好,你叔叔也娶我了。但是……小男生……長得好看也……”屈巧亦說不下去了。
“你彆亂想,說不定西西就是不想戀愛呢,再說他年紀還不大,沒定性呢。”
“唉。”
在陸羽商回來之後,許塵也幫陸家看過了,並且在院中啟用自己的陰陽眼,發現家中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吃飯的時候,陸羽商的重點依舊是勸陸聞西放棄做藝人,違約金多少,家裡都出得起,不去遭那個罪,也被陸聞西拒絕了。
“誌不在此,多說無益。”陸聞西拒絕。
“當初就該好好上學,非得當什麼大明星,本來學習挺好的,結果都沒正經地念大學。”陸羽商提起這個,依舊覺得有點遺憾。
陸聞西有點小聰明,學生時代學習也是不錯,不過高二就開始出道了,參加了一個組合,整日裡跟著去工作,覺得自己領先了同齡人一大步。
現在同齡人都大學畢業了,他還是停留在高二的水平。
當然,他已經是一名人氣偶像了,不過在陸羽商看來,這就是不學無術,不利於之後接手家裡產業。
陸聞西沒說話,繼續吃東西,吃了幾口就表示:“我吃飽了。”
“還跟我鬨情緒是不是?”
“哪能啊,你見過幾個人跟自己金主鬨情緒的?”
“我是你爹!”
“爹,親爹,好好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能鬨情緒,對胃不好。”
陸羽商對陸聞西沒轍,也跟著快速吃完了飯,跟在陸聞西身後繼續督促:“你可彆學著去整容。”
“你兒子用不著整容。”
“那也彆打針,打玻尿酸什麼的。”
“我打過。”陸聞西癱在沙發上回答。
“什麼?!”陸羽商立即就怒了。
“不然我怎麼可能不長痘?這麼高密度,幾乎沒有睡眠的工作,肯定內分泌失調,前陣子打了個水光針,加了點其他的,抑製長痘,放心吧,沒有什麼副作用,臉都不會僵。”陸聞西用十分無所謂的語氣回答。
“不學好!趕緊給我退圈,回來你爹養你!”
“用不著!”陸聞西再次拒絕,給陸羽商氣得直喘粗氣。
這次見麵是在陸羽商的罵聲中結束的,陸聞西帶著許塵落荒而逃,在走出彆墅準備上保姆車的時候,陸聞西問許塵:“我爸呢?”
“他身上的紫金之氣更重。”
“那是正常的,運勢不好也不能生意紅火,你看他麵上有沒有命犯桃花之類的特征?”陸聞西想打聽打聽,陸羽商有沒有出軌。
“桃花沒有,不過很是疲憊,應該好好調養好身體。”
得到這個回答,陸聞西忍不住失落了一陣,還真挺心疼自家老爹的。真不知道如果他突然去世了,他的父母會有多崩潰,他要不要勸父母生二胎?年紀太大了吧……
因為心裡難受,陸聞西一路上都沒再說一句話。許塵本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生,所以也沒說話。
車裡的其他人隻當這兩位出櫃不太順利,跟著不說話,氣氛壓抑地護送陸聞西跟許塵回家,然後沉默地留下了一個手機後離開。
陸聞西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進入自己的臥室,打算洗一個澡,結果剛進去沒一會,就又出來了,走到了許塵身邊,麵色沉重地握住了許塵的手腕,力道還挺重。
“怎麼了?”許塵問他,下意識認為浴室裡躲了一個鬼。
“血……”
“什麼血?”
“浴室放出來的水,都他媽是血!這怎麼洗澡啊?!”陸聞西幾乎崩潰了,聲音不受控製地飆了出來。
許塵有點意外,驚訝了一瞬間,跟著陸聞西去浴室,盯著浴盆裡的水說:“我看到的是水。”
“我看到的是血,還有股腥味。”陸聞西一臉吃了屎還在回味的表情。
許塵走到浴盆邊,扶著浴盆想要看看水有沒有異常,就聽到陸聞西驚呼了一聲:“我操!好了!”
許塵“哦”了一聲,鬆開浴盆的瞬間,陸聞西看到浴盆裡的水又變成了血。
陸聞西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可以忍受家裡地麵上有血腳印,忍受沙發上有一片血跡,忍受餐廳裡有鬼魂打架後留下的血跡。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在血裡洗澡。
他真不是一個能“浴血奮戰”的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許塵碰到浴盆,就變成水了,鬆開浴盆,裡麵就是血。難不成以後他想舒舒服服地洗澡,都得許塵幫忙扶著浴盆?
這跟以後尿尿,得彆人給他扶著小西西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