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雲歇狷狂飄逸的字躍然紙上,仿佛在嘲笑他。
被作弄歸被作弄,蕭讓盯著朱漆大門後望了望,回憶著雲歇在懷的真實觸感,丁點兒抓心撓肝的癢意悄然爬上心頭。
蕭讓喉結不由得上下滾了滾。
雲歇明明還是那個雲歇,蕭讓卻覺得他越發撩人, 一舉一動充滿了某種令人癲狂的暗示。
粗糲的紅牆, 藏汙納垢的黑暗,朦朧的月,蕭讓迅速跌入了某個由他無意識勾勒卻完全不受他控製的場景。
他微一偏頭,仿佛能看到自己將雲歇抵在偏僻又肮臟的牆角, 鉗製束縛著他, 逼他做一些人間極樂之事, 看著他戰栗, 反芻他的怒火和掩藏在怒火背後的彷徨無助。
開始是強女乾,過程是合女乾, 結局是愛的大和諧。
蕭讓嘴角不住上揚,反應過來自懲地拿匕首劃了自己一刀, 暗道自己是個畜生。
涓涓鮮紅的血流順著白皙的手背蜿蜒而下, 遐思也隨之而散, 蕭讓清醒了。
以前他還能想想,現在雲歇懷了孩子, 他想都彆想。
蕭讓突然有點兒懷念圈禁雲歇的時光, 他當時是傻了, 才隻碰他一次。
如果碰一次和碰十次的結果都是雲歇現在氣他恨他不理他,那他當時實在不開竅,就該賺足十次,再讓他現在氣他恨他不理他。
蕭讓暗道一聲虧了,又有點兒嫉妒小東西。
小東西能呆在雲歇肚子裡那麼久,他卻連人的指頭都碰不著。
蕭讓歎了口氣。
現在彆說雲歇不讓他靠近,就算就千萬分之一的可能雲歇讓他碰,他也絕不會答應,不然他就枉為人父,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蕭讓小心翼翼地將雲歇罵他的紙條展開,撫平上頭的褶皺。
雲歇罵他也是清新脫俗的罵,“皇帝與狗不得入內”,可不就是罵他是“狗皇帝”麼,這誰能想出這麼絕妙的罵法?也就非雲歇不可了。
雲歇可真聰明。
一滴血跡滴到紙上,蕭讓頓時一陣肉疼,他把手胡亂包紮起,目光再次落到紙條上狷狂飄逸的字上,卻微微凝滯。
半晌,蕭讓微挑了下嘴角,他有除硬闖、夜潛以外的混入雲府的法子了。
事不過三,這次他一定能讓雲歇回心轉意。
以勢淩人和暗度成倉都被否了,釜底抽薪之計可以提上議程。
蕭讓回去上早朝了。
承祿忍住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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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歇這兩天一點就炸,阿越一開始還不明白,直到這會兒……
兩個大男人睡一塊兒原先並不尷尬,特彆是雲歇睡品好,被子蓋妥了就基本一動不動睡到天亮。
可現在,雲歇明明睡著,呼吸卻微微急促,睡得極不安穩。
借著點兒月光,阿越瞧見近在咫尺的雲歇白皙的額頭上滲著薄薄的一層汗,烏黑濃密的長睫帶著點兒水意,容色豔得驚人,悄無聲息中勾人心弦、令人神魂顛倒。
阿越用手觸了觸他臉頰,燙得有點兒不正常。
阿越以為他發燒了,焦灼地輕喚他,熱得不行的雲歇卻循著聲無意識往他身上貼。
阿越隻發了一小會兒呆,雲歇的手已經開始急不可耐地扯他衣襟。
石化了的阿越:“……”
阿越也血氣方剛,經不起他這樣,狼狽地爬下了床,從櫃子裡扯了條錦被,委屈巴巴地睡地上了。
他決定白天同雲歇說說。
於是第二天一早,阿越頂著個大黑眼圈,揉揉發硬發僵的脊柱,隱晦道:“表叔,你好像……身體反應有點兒大。”
雲歇本來睡意未儘,桃花眼將掀不掀的,猛地被阿越戳破這兩日的心事,霎時麵如火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明白。”雲歇彆過臉。
管家在門外道:“雲相,熱水來了。”
雲歇忙道:“進來。”
老管家衝阿越和善一笑。
阿越訕笑一下,前兩日還是他假模假樣的泡個澡,這兩日……
老管家忙活完出去了。
坐著的雲歇立即走到繡水繪山的風雅屏風後寬衣解帶。
不一會兒,阿越便聽到了水花輕濺的聲音。
阿越靈光乍現,突然明白雲歇為什麼這兩日大早上這麼積極的洗澡了。
降火。
阿越穿好衣服踏進屏風後,未及反應的雲歇霎時落入他眼簾。
他柔軟的長發浸足水意,越發烏黑透亮,眉上眼簾上掛著晶瑩的小水珠,襯得昳麗的眉眼多了絲純澈。羊脂白玉的肌膚潤過水,散發著令人挪不開眼的光澤,唇薄潤而淺紅,延頸秀項。
阿越呆了會兒,心旌神蕩,彆過臉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