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之夜(1 / 2)

玩家460872,又是玩家460872!

新人玩家,在殘局中活到了最後。

這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跑贏了成年人的馬拉鬆一樣離譜。

討論聲越來越多,沉寂許久的城市像是一壺燒開了的水,突然熱鬨了起來。

“彭路死了。”說話的是第七誡的內部成員,“可惜了,老板本來還想要招攬他的。”

能讓老板誇上一句很有發展潛質,那就是真的不錯。

隊友一臉冷漠:“可惜什麼,死了就證明實力不夠,現在還留在裡麵的才是值得我們招攬的。淘汰次品,吸收更新鮮有利的血液。”

投屏周圍人山人海,他們周圍卻沒有多少人,能在這片區域活動的玩家都不簡單,但他們還是不敢離十大公會的成員太近。

“走吧,去1332號副本出口。”第七誡的內部成員冷淡道:“隻剩一人的情況下,新人玩家應該很快會通關。”

***

溫時也覺得自己就快要出來了。

診療記錄裡說過真新娘是古堡主人創造出的藝術品,聯係古堡裡的怪物都和畫有聯係,真新娘和血新娘又都能操控血液,隻不過前者更加爐火純青,他推測真新娘也是一副畫作。

現在隻要找到畫作就行。

有了方向加上單人局優勢,第二天醒來時,溫時心情還不錯,直到看到窗邊坐著一個長發飄飄的身影,他嚇得差點魂魄散了幾分。

來人是謝堂燕,新的一天她的力量恢複正常。

溫時坐起來,拍了拍胸口說:“姐,你嚇到我了。”

謝堂燕:“抱歉,我也是剛過來。”

溫時看著她,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古堡主人第一個晚上沒有對自己表現出特彆的觀感,但之後就表示他身上的氣味很奇妙,昨晚更是進行了深度強調。如果說中間發生過什麼,不外乎自己成功激活了技能,不久前,又成功召喚出謝堂燕。

古堡主人所指的迷人氣息,會不會是謝堂燕?

他把這個猜測說給了謝堂燕聽。

“我不用香粉,和你也沒什麼長時間接觸,他就算是條狗,也聞不出什麼。”謝堂燕冷靜分析:“不過那道陌生的聲音壓製我力量的時候,說得很冠冕堂皇,什麼不壓製的話,你身上的承載物會超出負荷。”

承載物?

溫時陷入沉思,就像血新娘依附畫紙而生,召喚平行世界的自己也需要某種媒介。想來想去,隻有那枚碎裂的平安扣能起到作用。

莫非是平安扣中留下了一些屬於對方的氣息?

謝堂燕遞給他幾個野果,溫時洗漱完快速啃了幾口。他能在醫院吃東西,說明沒有規則限製不讓吃外麵的食物。

飯廳內該死的布穀鳥持續輸出尖銳的叫聲,它今天的叫聲有些不一樣,溫時皺眉:“我下去看看。”

飯廳。

長桌上空無一物。

餐盤沒有擺,食物也沒有,古堡主人冷著臉坐在主位,視線從溫時進來後就沒有移開過,寒冷得嚇人。

溫時試探問:“今天,吃空氣嗎?”

問完也覺得這話有點傻。

餐盤和食物同時沒有準備妥當,是管家和廚師的失職。溫時突然想到什麼,一時頗為尷尬地立在原地。

該不會是……

老天保佑不是……

“啊——”

慘厲的嚎叫從離飯廳有些距離的地方傳來,聲音在傳播過程中變小,但仍舊能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

“啊——啊啊——”

又是另外一道不同的聲線,卻帶著同樣的顫音。

昨天去幫廚師忙悄悄偷餐具,和管家交流幾次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溫時低下頭,強裝鎮定道:“有人生病了?不如讓他們休假一天。”

古堡主人冷笑一聲。

溫時:“……這裡,應該是有年假的吧?”

啪。

古堡主人沒有一點預兆地拍了下桌子,溫時下意識身體站得更直了,唯獨頭還是低著。

能讓一向以優雅為人設的伯爵作出拍桌這種舉動,說明對方的忍耐力是真的快要到達限度。

空氣一時間沉默得可怕。

溫時忍不住分神想對方的衣櫥一定很大,衣服都不帶重樣的。昨天那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被換下,變成了深褐色的翻領風衣,古堡主人腳踩一雙黑色皮靴,光明正大拿著他那一把殺人的利器權杖。

良久,古堡主人終於回答了他的前一個提議:“早晚餐,必須有。”

這六個字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一樣,蘊藏著深仇大恨。

溫時知道背後深層次的原因,食物裡蘊藏有死亡規則,沒有飯吃等於這規則廢了。

但事已至此,能怪誰?

誰叫古堡裡沒幾個人吃飯,就一個廚師,要是多招一個,不就沒這個困擾了?

想歸想,他故作關懷道:“我過去看看。”

一路腳步不停走到廚房,廚師正痛苦地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餐盤摔碎了一地,管家就在斜對麵躺著,從開始啊啊的慘叫,到力氣逐漸喪失,變成了幼狗般的嗷嗚。

溫時小心地繞過滿地碎片。

聽到腳步聲,廚師勉強睜開一隻眼,他的手上還拿著一隻鮮紅滴血的羊腿,渾身的腥臭味更像是一個屠夫。廚師日常喜歡處理生肉類的食物,更喜歡開發‘過敏原’,根據一定規律添加到食物當中。

每當有食客不小心剛好中了過敏原,痛苦地倒地死亡,他都會開心地手舞足蹈。

這是廚師自娛自樂的小遊戲。

可惜如今他開心不起來了。

今天一早起來,廚師的肚子就出現脹痛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非但沒有減弱,陣痛還在增強,他能聞見皮膚中似乎散發著奇怪的香味。

“扶,扶我起來,”廚師艱難開口,“……我還能做。”

都這樣了,還要堅持害人,溫時給他豎起大拇指,誇獎了一句:“身殘誌堅好小夥。”

他攙扶著廚師,後者剛拿起菜刀,腰實在疼得站不起來。

廚師顫抖地把羊腿直接丟進鍋裡:“水……”

溫時去接水,順便一道扶起到地的管家:“您還好嗎?”

管家反抓住他的袖子:“是、是你嗎?”

昨天和醫生接觸過後,主人就說他臟了。

“不是我的,你彆胡說。”溫時反射性重新把人推回地上。

明明是那朵變異石榴花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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