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傑走著正步,一路走來,顧不得彆人稀奇、異樣的眼光,看熱鬨旁人的指指點點,他也旁若無人。隻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內心是多麼的激動和狂喜。
上樓的時候,李慶傑雙腳蹦上台階,跟兒個僵屍似的,幸虧現在住宿區的人都已經上班,不然還真嚇壞人的,非得認為他中邪了不可。
蹦到了三樓正向開門時,“誰在那裡!”李慶傑朝四樓的樓梯上望去,“快出來!”這個時候都在上班、上學,很少有人在宿舍區的,“你再不出來,我報……”
“你還是那麼的機警!”他踩著步伐優雅地從轉彎處走了過來,雙手插兜,一步步走了下台階。
李慶傑眯起眼睛看清來人後,瞪大眼睛,“你怎麼來了,真是驚喜啊!”他高興的撲了上去,興奮的拍拍他的後背。
“顯然你給我的驚喜更大。”他也用力的抱抱他,拍拍他的後背,“腰板能直起來了。”記得上次雪夜見麵時還彎腰駝背的。
“哈哈……你來的正好,我今天剛剛好的,就在剛才剛剛治好的。”李慶傑高興的重複說道。“賀老大,怎麼又想起我來了。”李慶傑鬆開他,“瞧我,咱進去說!”
李慶傑打開房門,“進來,快坐。”
賀軍堯走了進來,雙眼打量了一下房間,乾淨整潔,不像個獨居男人所住的房子。臭襪子滿屋,一副亂糟糟滴樣子,屋裡的味道可不怎麼好!
李慶傑雙腳蹦著進了屋子。先到廚房,倒了兩杯熱水,放到了他的麵前,一杯自己的。
賀軍堯坐下。手上下一揮,問道:“你怎麼這麼蹦著走路。”
“嗬嗬……我剛治好,醫生建議少彎腰。我怕自己忍不住,所以這樣時刻提醒著我,幾天後就好了。”李慶傑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比起一直駝著背走路,現在我寧願這樣蹦著。”
“我記得這傷有十年了吧!”賀軍堯端起白瓷茶杯抿了一口。
“還差五個月就十年了,比起那些戰死在法卡山的戰友們,我們算是幸運的。”李慶傑說出準確的數字。刻骨銘心,一時間感慨萬千,心有戚戚。
賀軍堯也隨著他的話語陷入了回憶,他陰沉著臉,使得屋內的氣溫陡然又降低了幾度。冷颼颼的。
沒有親身上過戰場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到戰爭的悲壯,無法體會金戈鐵馬和馬革裹屍還的豪邁。震天的炮聲中,看著親如兄弟的戰友們一個個前仆後繼,卻又一個個接著倒下去。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讓他們才真正意識到戰爭的悲壯、慘烈和凝重。仍勉力支撐站立的他,此時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堅持再堅持。堅持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為了捍衛祖國的尊嚴,為了軍人的使命,為了給給大部隊爭取更多的時間。而他和李慶傑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他們偵察連僅存下來的三人。
“沒想到,還能有治愈的一天。”李慶傑吸吸鼻子,把眼眶裡的淚都憋了回去。轉移話題道:“瞧我高興的,方書記不是上黨校去了,沒什麼發生什麼事啊!”言外之意怎麼會回來。
“沒事就不來看你了。”賀軍堯說道。
李慶傑看著他依舊板著一張臉,但還是聽出他冰冷語氣中的關心和溫情。
“我現在休病假,假期無限,所以來看看你,不歡迎啊!”這話要是從彆人嘴裡出來肯定是調侃的語氣,但從賀軍堯嘴裡依然是硬邦邦的。李慶傑估計有生之年看不到他變臉了,兩人一起進的軍營,從新兵蛋子認識,他就一副棺材臉。
“等等,你說病假,可我看你哪像生病啊!”李慶傑上下打量他,古銅色的臉色,沒有一絲病容蒼白,精、氣、神都足足的。
“我內傷!”賀軍堯嚴肅認真、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李慶傑剛喝到嘴裡的水全噴了出去。“這笑話真冷!”他看著他還是那副樣子。
“你真受傷了,是不是執行任務受的傷,讓小神醫給治治,保管好!”李慶傑擔心地問道。
“小神醫!”賀軍堯眉頭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