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李慶傑攙扶著他向病房走去,那裡原來方默南他們住的六間房,現在改成了病房,兩人一間,四張床,陪護的也有地方睡覺。
李慶傑和大勇的兒子,兩個人,把大勇裡裡外外給洗了個乾淨,搓下來的黑泥,當成肥料能上二畝地。大勇滿臉通紅,尷尬萬分,“行了,彆害羞了,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想當年戰場上,咱們光著屁股跳進水裡時,不都看光了。”
“鐵蛋兒,我們洗好了,你也好好洗洗。”李慶傑對著大勇的兒子鐵蛋兒說道。
“嗯!好”鐵蛋兒臉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被李慶傑的話給羞的。
李慶傑給大勇換上乾淨的衣服,攙扶著他進了病房,賀軍堯已經坐在床上等著他們。兩人把他安頓到床上,大勇激動地說道:“連長啊!沒想到還能在見到你。”他也是第一批參加南疆戰役的,當時都在偵察連,一場戰役下來。除了賀軍堯完好無損受了點輕傷,剩下的三個都是傷殘,餘下整整一連的人都埋骨他鄉了,和這些人比,他們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大勇,你還少說了我了。”邱子被邱蓮和穆惠蓉一左一右攙扶著,從外麵走進來說道。
“呀!邱子能……能走路了。”大勇激動地又說又笑,眼淚在眼圈裡晃晃。
“是啊!我這些天才走順了。”邱子感慨萬千,就像是重生一樣,簡直不可思議。
“真的嗎?那可是太好了。”大勇說道:“沒想到咱們四個有生之年還能相見。”
“還說呢!當初你給的聯絡地址怎麼都找不到你。”賀軍堯拍拍大勇的肩膀說道。“廢了不少的勁兒,才找到你的。”
“嗬嗬……工廠倒閉,俺買斷後自謀出路,跟著媳婦兒南下回老家了。”大勇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你是傷殘軍人,又榮立了特等功,當地政府應該另有安排的。”賀軍堯蹙著眉,不悅道.
“唉!國家也困難,俺知道,俺腳不行了,這不還有手的嘛!”大勇笑著道。“俺畫的一手糖畫,可受歡迎了,俺現在乾個體,能吃飽穿暖。”
賀軍堯眼眶發酸,這些人年齡比他大七、八。最多不超過十歲,可現在看起來他們蒼老的像五十多歲的樣子。
“來來,先喝了這碗止疼藥。”方默南把藥端了過來。
“中藥?”大勇疑惑道,看了一下,眉頭沒皺一下,一飲而儘,真苦。方默南遞過去幾顆梅子,“去去嘴裡的苦味。”
“好!”大勇塞到嘴裡兩個,一下子就去多半苦。
方默南拿出脈枕,溫和地說道:“你叫大勇,那麼伸出手來。”
連大勇疑惑地看看他們,見他們鼓勵地眼神,伸出手來,隻見她纖細的手指,指甲修剪的飽滿圓潤,透著健康的粉紅,指如青蔥,動作輕柔,帶著一絲溫潤柔和。搭在他的左手腕上,和他黝黑的粗糙得如枯樹皮的大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嗯!還好,沒有我預想中的壞,筋脈未斷,倒是不用手術,就能治好了。”方默南把完脈,神態恬靜,給人以信服,輕柔地說道:“采用保守治療就好,不過你還是得躺著,得把這條腿吊著才行,這樣才不會出現意外。”她想了想又道:“你應該知道你的傷有九年了,健步如飛我不敢保證,隻能讓你如常人一般行走。”
這都能看得準,大勇無話可說,真正相信她能治好自己。“就這就中,能扔掉拐杖,俺就心滿意足了,又沒打算再上戰場。”他激動有些口無遮攔,“隻要孩子不再招受白眼就中。”
“爸!”鐵蛋兒洗漱完出來,聽到大勇最後的話,“他們又給你難堪了,他們再敢唧唧歪歪,我揍他們去。”
“唉!你這孩子,他們都是你外婆那邊的人,彆讓你媽夾在中間難受。”大勇接著道:“拳頭解決不了所有的事。”
“哎!年輕人,看多了港台錄像吧!”方默南老氣橫秋地搖頭歎息,正是叛逆時期。
“小孩子不懂事,你彆見怪。”大勇懦懦地說道。他心裡怪怪的,一個還沒他兒子高的人說出如此的話,還真彆扭。
方默南聽出他們話裡說的都是親戚,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收回心神:“大勇,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照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