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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簿·靈域 與沫 7029 字 4個月前

容遠一愣:“他們有仇嗎?”

“也不算是有仇。”帕特留斯歎息一聲,說:“我原來也以為,錯的是狄克,但現在看來,當是另有內情。這件事很複雜,我回頭再跟你細說。”

“老師,你這樣很不道德啊!”容遠抱怨道:“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話卻隻說一半,你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

“唉,我不是怕你說錯話嗎?”帕特留斯壓低聲音小聲說:“怎麼樣,能進去了嗎?”

“再等等。”容遠側耳聽了聽。暴雨聲中,其他的聲音並不明顯,但當他凝神靜氣地時候,卻能清楚地聽到周圍所有的聲音,宛如親眼看到一般——

硬底靴子踩在積了水的路麵上;

躲在房簷下的小鳥發出斷斷續續的鳴叫;

雨滴順著葉麵滑落,滴在石板上;

有人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然後繼續發出雷鳴般的呼嚕聲;

十幾人排著整齊的隊列,漸漸遠去。

“走了。”容遠抓住帕特留斯的肩膀,踩著牆壁往上一躥,靈活至極地上了牆,也不細看,兩人就撲到了院內一顆大樹上。

一隊披著厚實雨衣的衛兵剛好走遠。

容遠看了眼他們的穿戴,轉眼他自己手上也就多了兩套同樣的。等到兩人從樹上滑下來的時候,容遠和帕特留斯已經換了一副裝扮。

“這個時間,襄馬應該是在書房看書。”

帕特留斯在樹上的時候已經看過周圍的布局,雖然跟他往常來時的視角不同,但也很快就認出了方向,當下往左邊一指,說:“往這邊走。”

他左右看看,見周圍沒有人,便低下頭快速地跑過去,兩條小短腿邁的飛快,還踮著腳尖,以免踩出太大的聲音。跑到牆邊,帕特留斯立刻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牆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又立刻縮回來,回頭一看,容遠竟然悠哉遊哉地走在後麵,根本沒有半點遮掩行跡的意思,頓時大急。

“快點過來!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帕特留斯招招手,壓低聲音急迫地說。

豈不知容遠看到他一副渾然天成的賊偷模樣,也是瞠目結舌,隻覺得自家老師沒有比此刻更像是一隻老鼠的時候。但這賊偷,也是最低級的那種,高級的賊偷絕不會讓自己看上去就如此可疑。

容遠走到帕特留斯身邊,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師,你這樣是不行的,隨便碰到一個人都要露餡。鎮定點,從容點,彆忘了我們現在穿的是什麼衣服。”

“可是……我現在這樣子,萬一被人看到,什麼衣服都不管用啊!”帕特留斯擔憂地摸了摸長長的胡須說。

“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嗎?我擋在前麵,不會讓人看到你的臉的。”容遠說:“而且今天雨這麼大,隻要不是正麵撞上,光看衣服彆人是不會懷疑的——前提是你彆再像剛才一樣走路了。”

“哦,那、那好吧。”帕特留斯猶豫著說道。

他本來以為自己才是更富有經驗的那個,帶上容遠隻是為了做個旁證,加強對襄馬的說服力,避免自己一露頭就被宰了。但現在竟然被自己的學生給教訓了,偏偏聽起來還很有道理。

兩人達成一致,帕特留斯跟在容遠後麵小聲給他指路,兩人不閃不避地走在大路上。深更半夜,暴雨天氣,原本就沒什麼人出門,即使偶爾有人透過窗戶看到了他們的身影,也沒有人生出多餘的懷疑來。

有時路上也會遇到一些侍女和衛兵,但以容遠的聽力,自然是早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他帶著帕特留斯或轉彎,或加快腳步,或慢走幾步,或自然而然地避讓到一邊,彆人最多隻能看到一個背影,完全沒有跟人照過麵。

沒過多久,兩人就從從容容地走到了襄馬書房附近,帕特留斯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居然能這麼簡單。想起之前他千辛萬苦才潛回自己家中,離開的時候還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蹤跡最後打成重傷,忽然有種這麼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覺。

此時已是深夜,書房的窗戶依然亮著。看著那朦朧的燈光,帕特留斯忽然有些感慨,怔怔地看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了什麼,深深地歎息一聲。

回過神來,見容遠正靜靜地看著他,帕特留斯笑了笑,指著書房附近一棟建築上麵的一個蓮花般的儀器說:“記住那個東西,那是靈念探測儀,基本上每個大戶人家都少不了這個。在它的探測範圍內如果動用了靈念,會立刻被偵測到。家族靈師會在裡麵留下自己的一縷靈念作為標記,而沒有標記過的靈師如果被偵測到,會立刻發出警報。”

“所以老師你潛入進來的時候才沒有動用過任何靈念手段。”容遠點點頭,問道:“它的探測範圍是多大?”

“不算很大,方圓一千米左右。”帕特留斯叮囑道:“你現在還處在靈念蓄積階段,所以隻要不放出靈念威壓就沒關係。但等你成為正式靈師以後習慣了靈師的手段,也一定要記住什麼時候能用,什麼時候不能用。”

容遠點了點頭。

書房周圍的衛兵比較多,但也不是全無漏洞。這裡的建築曲折回環,而暴雨天氣下戒備程度也大打折扣,不一會兒兩人就尋到了機會,潛入到書房窗邊。

帕特留斯忽然有些緊張,他在窗外屋簷下忐忑地轉了兩圈,細長的尾巴在身後掃來掃去。容遠也不催他,抱臂靠在牆邊,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這副準備久等的模樣刺激到了,帕特留斯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伸手就要敲窗戶,忽然聽到房間裡發出咯吱一聲輕響,嚇得渾身一抖,迅捷無比地趴了下去。

容遠側耳聽了聽,聽到有兩個人先後走進書房,其中一人徑直走到了帕特留斯藏身的那扇窗戶前麵。

“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了。

“你身體不好,開窗乾什麼?”房裡有人這麼說道。

“屋子裡太悶,透透氣。”襄馬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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