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聞研想把人抓到身邊狠狠揉一頓, 可惜小孩剛打完架，身心舒暢，已經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今兒真的是個好日子, 紀燁又精神飽滿, 回去樂嗬嗬地做了一份玉米烙，又烤了一些小麵包, 分了大佬一半之後, 兩人美滋滋地吃了一頓晚餐, 剩下的就打包，等著明天早上當早飯。
連著這麼激烈的運動, 後麵兩天連課程都沒有安排，其他的學校的學生趁著這個機會在征帝裡四處閒逛，交朋友拉關係, 過得無比愜意。
他們倒是有意去會會那個特殊的學生, 奈何紀燁懶勁上來，又不喜歡這些虛偽的交際，在家裡悶頭睡了兩天，正好錯開各方自以為是的隱秘打量。
等到了決賽這天，兩人去了賽場, 由團體賽轉為了一對一單人實操之後，就不需要那麼大的場地了, 所以換了一個較小的競賽場, 看起來沒那麼空曠了。
“你說咱們會在第幾批對上？”紀燁坐在參賽席上, 還有點小興奮。
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有機會, 跟大佬認真切磋一下。
自從來了這裡，他一直在儘量避免這種場麵，起初是怕得罪最大的BOSS, 不想自己找死，後來則是有自知之明，又對他的性格過分了解，不願冒那個風險。
但是經過這麼久的共同生活，戚聞研這三個詞，已經從書裡那虛偽無情的片麵形象中走出來了，他其實也就是個普通人，就是心思多了些，過於強大了些。
而這份強大，就成為了彆人害怕他的原罪。
但起碼現在，作為大佬第一小弟的他，儘情切磋一下還是可以的，畢竟他目前還沒遇到過什麼對手，這樣的情況對他的成長一點都不利。
人還是要有目標和挫折的。
“你希望呢？”戚聞研偏頭看他，把他嘴角的一點牛奶漬擦去，語氣溫溫柔柔的，看著台上的目光卻閃過深意。
如果小孩很想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動手腳，就是會比較麻煩一些。
“無所謂，我想開了，複活賽就複活賽吧，反正多打少打也沒差，就是你到時候不準讓我。”紀燁抬起胳膊戳了戳他，“知道嗎？我就是想試一下我自己的真實實力是怎麼樣的，你彆放水太厲害了。”
當然，這算是一句他們都懂的暗語。
戚聞研也好，他也好，他們的實力，都是不可能完全暴露的。
隻能說是難得酣暢淋漓打一架罷了，不過這種機會也非常珍貴了。
“不過說起來，你有沒有覺得……”紀燁頓住了話頭，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目光微冷，手指輕輕一轉，“有人……”
“嗯。”戚聞研把他那根手指握住，扣進掌心，“有人在看我們。”
紀燁皺了皺眉，他對視線極度敏.感，雖然沒有感受到惡意，但是這種仿佛打量商品貨物一樣的挑剔眼神依舊令他不喜。
“是觀戰員嗎？”他朝戚聞研那邊靠了靠，輕聲問道。
之前就說過，最後的總決賽，是會有軍部高層來觀賽的。
不過至於是誰，什麼職位，在哪觀賽，提前都不會泄露任何相關消息，甚至大多數時候直到大賽結束，選手們都不知道那位特殊的觀戰員究竟來沒來。
但是這也隻是個說法，既然誰都沒有見過這位所謂的觀戰員，對於他是否真實存在，也沒法說出個一二三來。
可紀燁現在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就是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整個場館人太多了，根本難以分辨。
戚聞研不動聲色地掃過一處，目光微冷，握住紀燁的手收緊了兩分。
他知道的自然是比紀燁多，可收到的消息，卻並不太樂觀。
上麵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家小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往年確實沒有這位觀戰員的存在，十次裡能來一次，那都是莫大的榮譽了，可這次，似乎真的來了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還敏.感地發現，那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時，停留的時間更久，甚至帶了幾分刀子般的冷意和審視。
不過既然那人隻是隱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也就隨便了，等裁判開始分配對手的時候，一個一個上去。
遇上實力相當的，戰時差不多能拖到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一直到其中一方精神力耗儘，再也釋放不出半點信息素為止，這對於他們的毅力來說，也是種相當不錯的磨煉。
而若是實力相差大的，那基本上打個照麵就分出高低，畢竟這裡的強弱真的是天差地彆，能產生絕對碾壓的效果。
紀燁駕駛著自己的寶貝小紅落到賽台上的時候，看到對麵那台黑色機甲，眨了眨眼，思索了半秒鐘時間。
似乎有點眼熟。
“你是不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對麵直接舉手。
“我認輸。”
紀燁：？？？
不是，你都不爭取一下嗎？
裁判似乎也被這種情況驚到了，軍校教育他們的都是戰鬥到最後一秒，哪怕麵對比自己強的多的敵人，也要奮力一搏，這才是悍不畏死的軍人精神。
但是這樣乾脆利落認輸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可偏偏那台機甲自己沒覺得有任何不對，在裁判打開防護罩之後，就麵對著紀燁，倒退著走出了賽場。
乾嘛？
還怕他偷襲不成？
紀燁撇撇嘴，看著那台機甲離開，視線掃過它的後背，敏銳地發現了一絲可疑的痕跡。
他眯了眯眼，稍稍放大了那一塊，果然是一條細細的勒痕！
看上去……倒像是之前團體戰中，被他拿鋼筋捆了的倒黴孩子。
哦……
那難怪。
這認輸就可以理解了，畢竟……他們可能被他打出心理陰影來了。
可憐啊，沒想到這聯邦大學好不容易參加複活賽回來，想拚一把總決賽的，結果開場就遇到他！
真是太慘了，就連紀燁都忍不住想為他們掬一把同情淚。
然而這竟然隻是個開端，後麵陸陸續續又有幾名對手，見到紀燁之後就乾脆利落地認輸，根本沒給他動手的機會。
不是……這也太識時務了吧？
紀燁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把人都嚇成這樣，他一定會下手輕點的，絕對不會再拿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捆他們了。
也不會用一台機甲去砸另一台機甲，全部搞壞。
更不會拆了他們的機甲，導致差點報廢。
大概……不會吧？
紀燁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四連勝，直接進入下一輪了。
這一番操作，讓一眾觀展人員看得也是一頭霧水又無比憋屈。
“不是，這都什麼玩意？好歹挨頓打再認輸啊？！哪個學校的，這也太沒骨氣了吧？”有人憤憤不平地開罵了起來，甚至嚷嚷著要退錢。
“那是挨頓打的事麼？”他旁邊的人白了他一眼，“聯邦大學上次慘敗，毀了七八台機甲，修繕經費數百萬，這還跟普通對抗產生的磕碰傷不一樣，反正都是要輸的，為什麼還要白白浪費那麼大一筆錢？又不是錢多燒的慌！”那人瞬間住口了。
“再說了，你沒發現麼？紀燁的對手好幾個都是之前聯邦大學慘敗在他手下的，我估摸著都被他打出心理陰影了吧？千怪萬怪隻能怪他們命不好，誰讓他們第一批撞上的就是征帝，偏偏還是這個煞神呢？”
“彆說他們了，我現在看到那紅色機甲都下意識抖一抖，這家夥真的是人嗎？”
“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不是個Omega！”旁邊人終於接上了話頭，“如果他是Omega，那就是什麼厲害的藥物都不可能把人變得這麼強大，不然我都想去當Omega了，看來今年征帝是真的要徹底碾壓各大校咯……”
淅淅索索的談話聲嘲諷聲在各處響起，紀燁都懶得去聽，他乖乖地站在那個圈裡，默默等自己的下一個對手。
如果沒有輸，就會一直在這裡待下去，直到擊敗最後一個對手成為第一名，如果輸了就可以去跟其他人競爭複活賽名額。
紀燁站得都快睡著了，才聽到防護罩開啟的聲音，他睜眼一看，這可不是巧麼？
“嗨，這麼快就遇上了？”紀燁抬起手，興衝衝地朝對麵冰藍色的機甲揮了揮，語氣還怪興奮的。
“不早了，我都打過十場了。”戚聞研笑道。
十場？
按照他們的剩餘參賽者的人數，那差不多已經到尾聲了。
也就是說，他們兩要開始爭奪前三名了。
“好啊，”紀燁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對麵看不到，語調還是帶著微微上揚的愉悅，“不準放水哦，合作愉快~”
然後不打一聲招呼就攻了上去，踢出去的腿被戚聞研抬手架住，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了大佬帶點磁性的溫柔嗓音，“速度很不錯，這台機甲我采用了較輕的材質，能大幅提升你的速度，按理說我是看不清你的行進軌跡的，但是我能預判到你的動作。”
然後他把紀燁用力往後一推，溫聲道，“再來。”
紀燁的嘴角高高翹起，毫不客氣地攻了過去，其實他們紀家有套祖傳的拳法，他的拳法比腿法厲害許多，但是腿部力量比較強，而且腿比手長得多，所以他很多時候更喜歡掃腿，但是麵對大佬，就會自然使出自己最擅長的。
一連串套拳使出來，卻連戚聞研的邊都沒挨上，最後被他握住了拳頭，“拳法很不錯，不過過於累贅了些，花招太多，殺傷力不夠。”
紀燁默默吐了吐舌頭，他們這已經算是最實用的了，總不能在和平年代還使那種一拳一爆頭的絕對殺招吧？
“來，機甲的頸側，手肘連接處，腰側和膝蓋是最脆弱的地方，你試著攻擊這裡看看。”戚聞研放開人，朝後躍開一大步，不忘指導道。
紀燁眼前一亮，迅速改變策略，直接朝他說的那幾處襲去，然後回回都被大佬看破，提前截住攻勢。
這下紀燁學聰明了，在戚聞研捏住自己手腕的時候，用頭狠狠朝他頸側一撞，戚聞研瞬間鬆開了他，摸了摸被磕到的部位，笑了起來，“不錯，進步很大，試試手肘，再來。”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對練起來，這種詭異的情況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就連裁判都是一愣一愣的。
因為剛才有好幾次，明明可以直接分出勝負，但是偏偏他們卻選擇了放過自己的對手，反到給他機會繼續攻擊自己。
有毛病吧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