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說著, 往後退了一步，緊緊盯著儀器上的紅線。
他這台儀器是他自己親手製作的，可跟普通的檢測儀不太一樣。
整個一麵牆高的都是它的顯示屏, 隨著使用者輸出的精神力越多, 那紅光就會往上蔓延，每一格有一個小點, 代表著極其微小的數值差, 能測量得更精準。
於是他們眼睜睜看著, 紀燁的精神力一路從D級躍到了A.級，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並且突破了A.級的上限之後，還在非常緩慢但平穩地上升，一點一點漫過了紅線, 幾乎快要觸頂。
莫文看得眼睛都直了, 神色非常激動，兩手握緊攥拳，似乎在等待一個奇跡的到來。
於頌不可思議地盯著這一幕，但是一直高高提起的心倒是落了下來，這人是個Alpha啊, 那倒是不用太過擔心，隻是他這實力……怎麼會這麼嚇人？
戚聞研眯眼瞧著, 也不得不感歎一句, 這小孩是真的很厲害。
各種意義上。
三個人緊緊盯著那一大片刺眼的紅, 眼看就要漫過最頂峰了, 卻驟然消失，戚聞研一步上前抱住了身子有些軟的紀燁，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事吧？”
按理說這應該隻是普通的檢測，他也做過，為什麼會這麼累？
“沒事。”紀燁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
他一直記得108說過，他現在其實已經是偽S級了，隻是由於這具身體的限製，便卡在那個關口上難以晉級。
但是這段時間無論是體力上訓練還是製藥時大量的精神力訓練都沒有停過，按理說量變引起質變，所以他就想試一下自己的極限。
還是有點勉強麼？
“不應該啊……”莫文嘟嘟囔囔走過來，沿著戚聞研和紀燁繞圈打量，“你這精神力，按理說都突破A.級了，但是好像離S級還差一點，就有一段隱隱約約的距離，突破了又會回落，這種情況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突破了就是突破了，沒突破就連一點邊都挨不上，這不是說你拚儘全力就有可能掙紮上去的，極限擺在那裡，誰也沒有辦法。
斷沒有說是突破了然後再回落的說法。
“小娃娃，你讓我研究研究唄，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的極限在哪裡。”莫文滿臉興奮地伸手想去拉紀燁，被戚聞研擋住，“他很累了，今天就到這裡。”
“累？補充點營養劑不就行了嘛？一個Alpha哪有那麼嬌弱的……”莫文不聽，嘀嘀咕咕要伸手來扯紀燁。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物，就會完全投入進去，彆的什麼都不在意。
這性子也挺得罪人的，但是本事擺在那裡，旁人捧他還來不及，更不可能多說什麼。
但戚聞研可不同。
他強硬地把人擋開，神色冷冷的，“您不是訂單已滿嗎？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等您有空了再過來。”
“沒有訂單！什麼訂單？我怎麼不記得？那個……小頌啊，把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全部給我往後推推，我最近沒空……”莫文朝直勾勾盯著紀燁，目露狂熱，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拉去解刨的興奮感。
“我沒事。”紀燁抓住戚聞研的胳膊，用力晃了晃腦袋，剛才那一瞬間的暈眩過去之後，視線又逐漸清晰了，那台機器也會主動吸收他的精神力，才讓他一時有些撐不住。
“來來來，沒事就好，小娃娃你試試這個！”莫文動作飛快地從庫房裡拿了一根黑色的棒子出來，看著有點像臂力器，上麵一節節的凸起，會隨著力道亮起。
紀燁接過來，象征性地掰了兩下，綠色的光環一圈圈亮起，又隨著他放手恢複原狀。
這東西，他前世可沒少玩。
那段時間因為被自家老哥說是白斬雞身材，他就天天泡在自家健身房裡鼓搗這些東西。
當然，最後還是沒有練出猛.男那種大塊肌肉，不過把人掰個骨折，問題還是不大的。
紀燁撇撇嘴，用最大的力氣往下一掰，所有綠燈全部亮起，一鬆手就彈開，差點撞到老頭的額頭，被他及時拉了回來，“我感覺這樣沒什麼用，畢竟這種設計，就算力氣再大也是不會斷的，更何況上麵最多也就隻能顯示這麼多了。”
“掰斷？”莫文愣了一瞬，掰斷什麼？
這根記憶合金的測力器嗎？
還是他年紀大了，耳朵不靈敏，聽岔了？
“對啊，你看我給你展示啊。”紀燁拿著棍子左右看了看，找到那堆零部件裡，徒手扯開一個縫隙把它卡了進去，讓它就那麼豎著立起來。
然後歪了歪腦袋，稍微甩了一下胳膊，一個手刀劈上去，瞬間裂了開來，朝另外一側倒下去一個弧度，但是因為材質問題，又嚴絲合縫地彈了回來，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紀燁把它拿下來，再次掰開來，可以明顯地看到斷層部位，聳了聳肩，“看吧，要是測試力道的話，持久力和爆發力還不一樣，感覺這個沒什麼用。”
莫文瞪大了眼，把它接了過來，對著那個斷口出反反複複看，甚至把它拿起來，對著光照，滿臉不可思議。
“胡鬨！”戚聞研抓過他的手，抬起來一看，果然已經紅了。
而且是無比駭人的一大片，甚至隱隱有往深紫色演變。
紀燁抿了抿唇，耍帥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被大佬這麼輕輕一戳，頓時感覺眼淚有點兜不住了，下意識往回縮了縮手，可憐巴巴道，“疼……”
“你還知道疼！”戚聞研簡直要氣瘋了，但是對著那樣一張臉，又發不出脾氣，隻能從懷裡掏出他現在隨身備著的藥膏，給人細細塗抹上，惡狠狠地威脅道，“下次再這麼莽撞，我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