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現在這極度不穩定的精神狀況，除了順著他，還能怎樣呢？
於是紀燁強迫自己忽視身上怪異的壓迫感，漸漸沉入夢鄉。
等他再度陷入深眠，戚聞研卻睜開了眼，偷偷湊上去在他側臉和唇角輕碰一下。
眼底哪還有半分睡意？
既然他不排斥自己的親近，那就再習慣一些吧。
習慣到離不開才好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床頭放了一套疊得整齊的衣服，等他套上又洗漱完走出門的時候，卻被撲鼻而來的香氣拉住了腳步。
隻見廚房裡有一道高挑的人影，上下翻炒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味道有些勾人。
紀燁偷偷摸了過去，從他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瞄了一眼，發現他在煎一塊肉一樣的東西，薄薄的一層，有點像培根，散發出某種誘人的香味。
“你……”紀燁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戚聞研就像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已經夾了一筷子過來，塞進他嘴裡。
“好吃嗎？”他偏頭問道，笑意溫柔。
又把那雙筷子送到自己唇邊，“我第一次做，給點建議？”
紀燁咀嚼了兩下，挑了挑眉，竟然意外得不錯！
起碼比顧白那家夥的水準強多了！
“你怎麼會做的？”紀燁眼睛亮晶晶的，“特彆好，就是有點烤過頭了，但是會很香，所以沒關係的。”
戚聞研關了火，把肉排盛了起來，牽著人去了客廳，“我看你做過一次，就想試試，也做給你吃。”
“我做過這個嗎？我怎麼不記得？”紀燁被塞了筷子，麵前擺好了餐盤，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安排好了一切。
“我記得，”戚聞研坐在他對麵，輕聲道，“我都記得。”
紀燁偏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家夥不對勁。
哪哪都不對，但是具體又說不出來。
明明表情跟以前沒任何區彆，看著他的眼神也沒太大變化，卻總是讓他覺得心裡毛毛的。
可能是精神不穩定的後遺症？
紀燁邊吃邊想，然後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幫他把嘴角沾上的醬汁輕輕擦了去。
紀燁的渾身寒毛倒立，用力捏緊了筷子才沒直接拔腿就跑。
這也太不對勁了！
以往戚聞研就是想騙人，三兩句就能忽悠地人家為他要死要活的，哪裡需要這樣親自動手？
正所謂世事無常必有妖，這樣反常的舉動終於令紀燁生出幾分警惕來，他朝後退了退，一臉狐疑地盯著戚聞研，小心翼翼問道，“大佬，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還是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製作的藥劑？”
戚聞研微愣，有些沒明白這人的腦回路。
“要是有你就直接跟我說，不用怕麻煩我，一點都不麻煩的。”還沒等他問出聲，紀燁就連連擺手，自顧自道。
戚聞研睫毛微顫，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但是他沒有戳破，而是神色落寞道，“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紀燁連連點頭，有需求就是好事。
“你能不能……多陪陪我？”戚聞研低下頭，表情有點難過，“我感覺腦子很容易亂，思緒都不太清晰了，像昨天那樣差點失控的情況可能還會發生。而我身邊，唯一能全心信任的，隻有你了……”
他說著，又去拉紀燁的手，抬起頭來時眼眶都紅了一圈，“不要害怕我，不要排斥我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你的……”
紀燁覺得這人恐怕是被幾次三番的失控弄得心思敏感了，才會難得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反手抓住他的手掌，認真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更不會害你，所以如果感覺有哪裡不舒服，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給你想辦法，知道嗎？”
這話落入耳中，聽得戚聞研渾身都妥帖極了。
像是被一股暖流一路滋潤到了心底，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即使在看過那樣的他之後，甚至被他那樣無禮地對待之後，這人依舊沒有露出什麼厭惡排斥的神色，甚至一心為他考慮，擔憂著他的安全。
那他是不是能幻想，寶貝起碼是不討厭他的呢……
這樣純粹的在意，距離愛情，其實也沒有差多遠呢……
吃過飯之後，兩人就去了莫文大師那裡，之前真假徒弟的事，鬨得他心情也不太好，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而眼下，站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的已經是鬱風，不是那個騙子了。
兩個人默契地什麼都沒說，跟著一路走進訓練場。
遠遠地就能看見一台銀白色的機甲站在地上，紀燁眼前一亮，快步跑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一下，材質並不是純合金的冰涼，而是帶點微暖，就像真的有了生命一樣。
“這機甲是我目前造過的最完美的作品，就是那後麵加了個什麼東西，不倫不類的，醜死了……”莫文繞著機甲走了一圈，看著正麵還無比滿意，繞到背麵之後就冷下一張臉，要不是訂做的，估計他能直接砸了它。
戚聞研也看了眼那把長劍，確實跟這台充滿科技感的機甲格格不入。
“我試給你看。”紀燁一下子躍進了控製室，銀白色的機甲開始泛起白色的光暈，眼睛部位像兩顆紅寶石一樣，它緩慢地站了起來，像是沉睡許久的巨獸終於蘇醒，一寸一寸拔高，在原地做了幾個動作稍稍活動了一下，然後猛地拔出身後的長劍。
因為拔出速度過快，劍身過薄，甚至發出嗡的一聲震顫。
紀燁眼前一亮，真的是好東西！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慢慢喚醒這具身體的記憶，握著長劍舞動起來。
明明是分外笨重的機甲，長劍也有五六米長，但是在紀燁手裡就像靈蛇一樣，劃出一條條漂亮的弧線，甚至快到隻能看見殘影。
一整套劍法行雲流水，如果在內行人看來就會覺得是表演效果大於實際意義，可是依舊令人移不開眼。
他們誰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怎麼看都覺得新奇，漂亮到令人驚歎。
隨後紀燁把長劍往地上一插，頓時就是一道深深的豁口，劍身瞬間埋進去三分之一。
“厲害啊，原來是這樣用的……”鬱風最給麵子地拍起手來，他是設計者，雖然覺得紀燁的要求有些奇怪，但也儘力滿足了。
而現在看到這長劍的真正用法，便也覺得自己的心血有了意義，自然開心。
戚聞研也跟著笑，隻是眸色越發深邃了些。
他發現這個身上總是有很多秘密。
那些誰也沒見過的美食，那身恐怖的實力，這種聞所未聞的兵器。
他所熟知的一切，似乎跟這個世界原本存在的東西是有偏差的。
原先不在意，隻要這人不背叛他，怎樣都好。
可一旦對人生出了彆的心思，就開始覺得不滿足，甚至是恐慌。
他沒辦法承受失去這個人的後果，而未知則意味著不確定性，他不希望這人身上有那麼多他不了解的秘密。
“行吧，確實還不錯。”莫文臭著一張臉，輕哼一聲，“去把尾款給我付了，然後機甲我再最後檢查一下，就會給你們送過去的。”說完就背著手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來什麼，轉過身來吼道，“給我愛惜點！彆沒過幾個月又報廢著抬回來，看我不直接給你們扔出去！”
紀燁憋不住地想笑，這人還真是個活寶。
等到重新回到寢室，紀燁才想起來，“那大佬你的機甲呢？找他定製了嗎？”畢竟上次的爆炸，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我不需要。”戚聞研搖了搖頭，“聯邦會給我派發的。”
這倒是真的，上將級彆的一切，都會由聯邦承包，包括他們現在乘坐的飛行器都是全新的，甚至能抵擋幾次原子能炮彈的轟炸。
紀燁點點頭，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定製一台機甲加上拍下寒天石的代價，大佬對他可謂是相當大方了，怕是最心腹的小弟才能有這待遇了。
所以他也就沒好意思拒絕某人晚上同睡的請求。
本來也拒絕不了，想想後天就能回總署去，暫時就忍下了。
等到紀燁重新回去工作，戚聞研這個上將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收到了所謂的“內線消息”，對之前發生摩擦的城鎮附近來了一個大清繳，竟然真的抓獲了不少間諜分子，搶回了大量被掠奪的物資，又帶回了一小部分藥劑樣品。
這樁樁件件都是大功勞，間諜帶回去審問一下，說不定能得到帝國相關的機密信息；那些物資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對於聯邦來說，卻是一份恥辱，一旦奪回，對士氣的鼓舞不可小覷。
至於那些藥劑樣品……
就是之前自爆的那一大批，也是導致帝國士兵陷入癲狂和無力的罪魁禍首。
而那些藥劑送到實驗室進行分析之後，發現它們跟聯邦製作的狂暴藥劑成分竟然驚人的相似，但還是有細微的一些差彆。
“所以說這不過是那群蠢貨照著我們的成品仿製出來的劣質貨色？”周紹冷笑一聲，“說他們蠢還不信，帝國的藥劑水平，嗬……不是想著提高水平，偏偏走這種捷徑，真的是蠢到家！”
“誰說不是呢？照著做都能搞成這樣，簡直笑掉大牙，我看咱們根本不需要出兵，等他們的士兵多服用一些這種藥劑，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而且據抓來的那幾名奸細交代，這些藥劑是帝國的三皇子搞出來的，上次襲擊實驗總署的就是他，卻沒想到配方沒偷著，損失了那麼多人手不說，隻拿了幾瓶殘次品回去研究，哈……殘次品的贗品，太可笑了……”
戚聞研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是啊，真蠢呢！
放棄了近在眼前的正品藥劑，偏偏要去信那個蠢貨。這樣的國家，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恐怕被吞噬是早晚的事。
那麼這場戰爭，到底讓誰贏，比較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戚·不要臉·聞研：寶貝我難受……要摸摸，要抱抱，要一起睡……
不好意思啊，昨天吃完感冒藥就握著手機睡過去了，隻能今天補上了。
今天是不是有很多崽開學了呀？要注意天氣變化，適當加減衣物，不要著涼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